阿诺索夫忽然转过身,军靴踢到墙角的铁桶,发出空洞的回响,他对着法国人说:“喀琅施塔得要塞的守军里,有我当年在圣彼得堡禁卫军的三个朋友。他们都来自旧都莫斯科,而且不受亚历山大的待见,所以从繁华的圣彼得堡调到了偏僻的军港要塞。他们不仅掌管着弹药库的钥匙,也能够代理我们神不知鬼不觉的,从芬兰湾登陆科特林岛。”
他从怀里掏出皱巴巴的布防图,继续说道:“只要让我的人混进运煤船,在夜色掩护下炸开第一道闸门,那么法国的蒸汽战舰就能畅通无阻的直抵要塞核心,彻底摧毁圣彼得堡的防护屏障。”
西克尔斯基的目光落在地图上的喀琅施塔得,这座被誉为“北方直布罗陀”的要塞,曾让瑞典海军的三十艘战舰铩羽而归。
此时此刻,阿诺索夫标注的秘密航道,像一条毒蛇般蜿蜒在密布的航道之间。
“你打算用多少人突袭喀琅施塔得要塞?”西克尔斯基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刺骨的冷静。
“五百人。”阿诺索夫的回答不带一丝犹豫,“其中两百是我招募到的哥萨克死士,他们会在船头挂满炸药,佯装商船突袭。剩下的3百人扮成俄军伤兵,藏在运煤船的底舱。”
他的手指重重按在港口要塞的位置,“我的人需要从这里登船,而法国舰队的炮火必须在他们行动前三十分钟,压制住海岸炮台。”
西克尔斯基的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记录着这些疯狂的计划。
数小时后夜幕降临,西克尔斯基再度回到柯尼斯堡的法军统帅部,并向安德鲁汇报了阿诺索夫的情报,详细讲述了那个偷袭喀琅施塔得要塞的冒险方案。
情报官抬头看向安德鲁,发现统帅的拇指正反复摩挲着桌面的橡木纹理,这是最高统帅陷入深思的标志。窗外传来要塞卫兵换岗的口令声,在寂静的会议室里,一切显得格外清晰。
“风险太大。”安德鲁终于开口,“一旦被识破,这些人会被挂在圣彼得堡的城墙上示众。”他顿了顿,目光望着西克尔斯基问道:“你能确定,阿诺索夫的莫斯科老乡就不会在最后一刻出卖我们。”
很快,西克尔斯基就向安德鲁做出保证,他的声音低沉如野兽的低吼,“放心吧,他们的家人都在我们手里。再说,谁会怀疑一艘插着白旗、载着伤兵的运煤船?”
安德鲁看着那跳动的火苗,仿佛看见几百名“自由救国军”士兵在黎明前的波罗的海乘风破浪,船头的炸药桶在晨雾中泛着冷光。
“批准行动。”安德鲁最终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但行动日期必须等到里加湾海战开启之后。无论计划成功与否,我会兑现你向所有人做出的承诺:给予每一位战斗参与者在圣彼得堡附近,获得一百公顷的土地,以及永远的赦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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