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6章 “俄国自由救国军”

西克尔斯基的指甲划过地图上的明斯克,那里标着密密麻麻的征兵点,“这些士兵大多是从未摸过枪的农民,却熟悉每一寸土地。上个月,波兰在白罗斯地区的运粮队,于边境地区遭遇到遇袭,向导被割掉舌头钉在粮车上,那是土生土长的,效忠俄国的白罗斯人。”

说道这里,统帅办公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安德鲁盯着地图上蜿蜒的涅曼河,还有两百公里外的维尔纽斯,那曾是穿越者希望中的决战之地。

尽管可能性不大,但安德鲁的内心还是指望亚历山大像年轻的查理十二世那样,率领大军正面迎击,来一场1802年的奥斯特里茨战役,却没料到对方还是明智的选择了最残酷的消耗战。

烛芯突然爆裂,火星溅在地图边缘,宛如一记不祥的预兆。

“他们要把战争变成泥潭。”安德鲁终于开口,伸手按住西克尔斯基正在移动的手腕。“20万散兵游勇,加上焦土政策,我们的补给线每延长一公里,风险就增加十倍。”

他的目光扫过地图上的莫斯科,那座红色城墙后的古都,此刻像一头蛰伏的熊,等待着将入侵者拖入寒冬的深渊。

西克尔斯基沉默着收回手,从内衬口袋里掏出最后一份情报。那是张皱巴巴的传单,上面用俄文写着“宁烧家园,不留敌人”:

情报官解释说:“这是我在斯摩棱斯克那边发现的,几乎每个俄国人居住的村庄橡树上,都被钉有这种传单。农民们带着农具加入游击队,连十岁的孩子都知道往马料里掺玻璃碴。”

窗外,柯尼斯堡的晨雾正漫过城墙。安德鲁站起身,军靴踩在冰凉的石板地上,发出沉闷的回响。他突然想起特斯特的蒸汽铁甲舰,那些在海上无往不利的钢铁巨兽,此刻在这片广袤的陆地上,竟不如一把镰刀有用。

两个小时后,西克尔斯基婉拒了最高统帅一起进餐的邀请,一方面,那是情报官的确有事情要做;而另一方面,也是主要原因,是安德鲁的日常工作餐,实在太难吃了。

柯尼斯堡郊外的一个地堡里,煤油灯在铁罩中摇曳,将阿诺索夫的影子投射在发霉的石壁上,像一幅扭曲的中世纪油画。

这位去年就投靠了法国的前俄国禁卫军指挥官,此时正用刀柄敲击地图上的伏尔加河,磕出刺耳的声响:“到今年春天,我们已经成功收纳了三干名俄军战俘,哥萨克骑兵团也扩充到三个中队,五百人。等到战败爆发,白罗斯和乌克兰的流民里,能拿枪的青壮年都会被编进了突击营。”

他的俄语带着浓重的莫斯科口音,每说一个词都像在切割冰块。西克尔斯基留意到阿诺索夫袖口露出的旧伤疤,那是去年“护送”安娜女大公从圣彼得堡到柯尼斯堡的途中,被俄国追兵的军刀划开的,此刻正随着他的动作泛着青白的光。

与此同时,“俄国自由救国军”的臂章在煤油灯下闪烁,这是由双头鹰与三色旗拼凑而成的徽章,讽刺地挂在这位前沙皇禁卫军指挥官的胸前。

早在一年前,也就是阿诺索夫成功叛逃柯尼斯堡之际,西克尔斯基就得到了最高统帅的秘密授权,允许这位俄国将军以“为沙皇保罗一世复仇,拥立安娜女大公上位”的名义,筹建一支俄国自由救国军,准备协助欧洲联军反攻俄罗斯,解放圣彼得堡。

为此,安德鲁还给西克尔斯基特批了一笔高达两百万法郎的款项。当然,这一支俄国的“第五纵队”还得到了大批的武器弹药,军帽、军装与军靴都是特制的,与传统的俄国-军队有严格区分。

此刻,西克尔斯基急匆匆的来到自由救国军的秘密驻地,那是他收到了阿诺索夫的口信,有重要军情的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