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需要做好你需要做的事。”
陈利亚抬起眼:
“其它的,她不需要知道。”
“你会后悔的,你根本不知道自己爱上的是一个什么东西。”
张秋笑着,声音飘散在雨雾中,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笃定,向不断回响的预言:
“她永远不会爱上你。你会为她奉献一生,却得不到她一点眷顾。你的心会被活生生撕裂,为她灼烧而死……就像我一样。”
就像她这可笑的一生一样。
张秋忽然松开轮椅的卡扣,从轮椅上站起来,步伐生疏地走了两步,有些踉跄,但可以看得出双腿没有任何问题——这就意味着她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居然装了十年的残疾。
她向后退到塔尖边缘,风雨灌满她的衣袖。雷声轰隆隆作响,电光一阵阵地掠过远处无垠的低矮房屋。
陈利亚忽然意识到她想做什么,先她一步把李维多拥进怀里,用手盖住她的眼睛。
张秋快意地笑了,摸了摸李鹤年生前常用的那架天文望远镜,用嘴型无声地对陈利亚说了一句什么。
一道闪电劈开天际,照亮陈利亚蓦然苍白下来的脸。
下一秒,张秋张开双臂,向后倒去。她像一只蝴蝶一样穿过冰冷的风雨,宛若穿梭过她没有温度的一生。在这一生里,她谋求爱、追逐爱、杀死爱……她的所求不过一点温度,可是她连这一点都没有得到过。
楼底传来闷响,血液溅上墙壁。
陈利亚眼眸漆黑,把李维多紧紧抵在自己怀里,手指捂着她的眼睛。
不要听,不要看,不要想。不去想就不会失去,不去爱就没有失去。
许久许久,李维多安静地站在雨里,没有一点声音。陈利亚在她脸上摸到水,以为她哭了,慢慢松开手,想去吻她的脸。
却正好对上她睁大的眼睛。
陈利亚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