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萍说的没错,周良彬又不是从她肚皮里出来的,他一家作孽,关她什么事?她还能跑能动能挣钱呢,这一家三口就这么对她。等她瘫在床上,还指望他能照应自己?不一碗老鼠药毒死她就不错了。就是她亲生的,也没拿外孙女欢孙子的道理,谁做的恶,谁自己担着去
周高氏板着脸,下定了决心∶"我命不好,生不了儿子也养不起儿子。不能委屈了你。我老头子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今天我做主让你还宗。省得委屈了你好大的人才,还要过继给我这个死老太婆当儿子。
周良彬惊呆了,声音都拔高了八度∶"你说什么?你要赶我走
这死老太婆真疯了!以前她最怕自己还宗,天天想着法子讨好自己,好拴住自己给她当儿子。
现在,她竟然赶他走
周高氏鼓足了勇气∶"多大的手捧多大的碗,我养不起你这种连我孙女儿都算计的儿子。你还是早点走吧,省得耽误了你的好前程。
说出来了,真说出来了。
周高氏陡然浑身一松,甚至有种老娘就这样了,随你们怎么办吧的畅快。
什么周家的列祖列宗,她管不了了。
活人都顾不过来,她还管什么死人。
当年饿极了的时候,活人吃死人肉的都有。也没见死人能拿活人怎么样噻。
周良彬勃然色变,一把抓住周高氏的衣领,将人拽起来∶"要我走就走?你想得到挺美的,死老太婆!妈的,周家是老子的,要滚也是你们滚
乡下的破房子他还不放在眼里,但他轮不到别人做他的主
"干啥干啥
房间里跑出三个男人,是余成、大大爹还有周伟。
他们哪敢让周良彬和周高氏单独待一处啊,尤其是大大爹和周伟,当初他们可见识过这人打秋萍时的狠劲。那真是对着生死仇敌才能下得了的手,毫无半点情面可讲。
周伟抢先一步,狠狠撞开了周良彬∶"狗日的,周家的口粮喂了狗都比养了你强。你还敢打我婶婶。
余成也不甘示弱,二话不说,直接开揍。
他也是上过战场的人,可即便是越南鬼子都没眼前的人恶心。他就没见过这样恶毒没下限的货色。
两人左右开弓,再加上大大爹不时在旁边补上一脚,直把周良彬打得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
偏偏他们刁钻,愣是打人不上脸,只朝身上招呼。除非周良彬大冬天的光膀子穿短裤或者裸.奔,否则外人压根看不到他的伤。
周秋萍进屋时,本跃跃欲试地想补上两脚,愣是没找到下脚的机会,只能恨恨地骂了句∶"出族,今天就让他出族!以后都跟我们周家没半点关系。
得亏今天她把大大爹他们请过来了,正好省得她多费趟嘴。
周良彬过继来周家时已经是个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压根就不存在什么收养关系,在法律上双方毫无牵扯。
不过农村有农村的社会通则,过继进了祠堂,宗族里就承认这事。
周秋萍实在恶心坏了这王八羔子,她今天就是要一绝永患。
大大爹也赞同∶"赶早不赶晚,今儿就把这事了结掉。我们下河村周家从来没出过这种事,当舅舅的还想卖了外甥女儿。呸!你也配
周良彬直觉不妙,拼命地挣扎。
可不管是余成还是周伟,那都是有一把力气的青壮年,跟他这个常年在女人身上使力气的主不可同日而语。
无论他如何丑态百出,他都逃不出左右两座大山的镇压。
今天周伟开着拖拉机来的县城,回去大家刚好坐拖拉机。
周秋萍他们出门是头脚都包裹得严严实实,连大大爹都赚了件男士的长棉衣和羊毛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