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不假,一些官员的犹豫、迟疑也就在这儿,因为想不到这问题要怎么解决,所以才保持中立,观望后续。
攸宁唇角徐徐上扬,绽出绝美的笑靥,可潋滟生辉的一双明眸之中,疏无暖意,甚而闪烁着锋芒:“譬如刚才我指摘安阳郡主一事,我若是她,若是真觉着冤枉,不会想着怎样从我这边的人证下手,而是找到更多的更可信的证供,才证明自己。
“同理,钟离将军的案子亦如此,为什么要始终盯着那些证供?尤其是在人证几乎已经死绝了的情形下。
“很多悬案历经数百年也不曾有结果,世人无法给出一个一致的答案。但据我所知,目前为止,这类悬案之中,不包括名将蒙冤。名将受到的冤屈终会清洗,固然是因为军心民心,亦是因为通过战事做文章的冤案,从根本上就没做成铁案的可能。”
室内陷入了一阵静默,落针可闻。没有人动,没有人说话。
好半晌,长公主垂下去的眼睑才又抬起,眼中也已是锋芒毕露,“如此说来,萧夫人是坚信翻案一事可以成功?”
“自然。”攸宁回望着她,眸中流转着的是令人发寒的冷意。
“那你可曾想过,士林若是也不赞同,又当如何?”长公主又道。
这能不能理解为,佟尚书一党亦是长公主的爪牙?是真是假,攸宁都不会意外,因而唇角一弯,“依我看,自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他们的领头羊便已走上了歧路。”
长公主喟然叹息,“果然是后生可畏。我在萧夫人这般年纪的时候,不管在何等场合,也不敢说这种话的。”
攸宁有些不以为然,“殿下在我这般年纪的时候,正历经国破家亡一般的殇痛,能说得出什么?”
长公主弯了弯唇角,“可不就是么。萧夫人不提醒,我都要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