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打破这局面的人,萧拓兴许算一个,但他的路走得过于不寻常,便导致了在士林之中,大把的人认可他的才华,而不能认可他这个人——不定何时就会对文官挥刀相向的首辅,谁受得了?谁又不希望,待得天下安稳之后,做主朝堂、挟制武官的是文官。
万事皆如此,有所得必有所失。
既然清流表明了立场,且是这般强烈、坚决,那就让世人看看,顶着清流盛誉的佟家的真面目。
攸宁交代筱霜:“佟家那些不厚道的事,该翻出来的都翻出来,势必都要公堂上见分晓。凡事心思不定的,不需指望,亦不需刁难,晾起来就是。”
筱霜神色郑重,“奴婢晓得。”
攸宁叮嘱道:“谨慎些。虽说不至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但长公主盯着我们这边的时日已不短了。”
筱霜正色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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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翩然,几日光景而已,时节交替,春逝夏至。
林陌已经到京卫指挥使就职,每日当差之余,因着一些私事,心绪随着天气的炎热而变得焦躁暴躁。
先是以前一些袍泽相继相继派亲信或些密信过来,说的全是一件事:以前合伙做的营生,他们不想再跟林家掺和在一起做了,而且什么营生有什么规矩,这种不能摆到明面上的生意,没有谁是东家,要以比重划分谁留下、谁离开——他们本想离开,但是算了算账,要离开的只能是林陌,横竖他当初入股所出的银钱也不是最多的。末了承诺,今年春季的分红,到年底盘完账,一定送到林府。
手里两个最重要的进项,都因这类情形拦腰斩断。
袍泽,什么袍泽?那是他林陌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可悲也可笑,要到如今才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