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都是如此。他不擅长折衷。要么如愿,要么认输甩手。要么零,要么百分百、百分之二百。顺应着人类对爱的定义付出对他来说是本性的所有反义词,仅仅是尝试都已经是不可思议的离奇特例。但充其量也只是个一时兴起的实验。
他真正想要的、唯一想要的是不可能的奇迹。
“我不会再忍耐了。” 劳伦佐的表情有些恍惚,双手勒住伊芙琳的脖子,像是要证明自己所说的话,手指一点点收紧。他所有对她克制的吸血冲动与无处立足的恋慕尽数化为杀意,在脑海中叫嚣着,在寒凉的躯体中燃烧。他一下子什么都看不见了。
伊芙琳喘不过气。与毒素营造的轻微缺氧感不同,随着冰冷的钳制如巨蟒般绞紧,无法顺畅运作的肺腔火辣辣地生疼。她试图吸气,但是只发出孱弱的抽息声。她扳住劳伦佐的手,踢他,晃动身体,积压着所剩无几的氧气想要让他松手,但是纹丝不动。
劳伦佐的目光穿过她,对她的挣扎视而不见,就好像她已经化作枯骨齑粉。
他真的会杀了她。
这个认知竟然在伊芙琳心头引发些微震动。明明从第一次见面起,劳伦佐就一直毫不掩饰地展露着、表达着对她的杀意。不论它可以用什么别的名称包装,内里都是相同的。
除了在帕拉迪索的这段时间。
他确实忍耐过。
视野蒙上不祥的灰黑色,伊芙琳不再挣扎。也许这就是他们该有的结局。如果不是劳伦佐,她早已死在图宾大教堂广场那凄清的月色里。帕拉迪索是一场幻梦,人生何尝不是,死亡才是彻底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