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琳光着脚下楼。

浴室地上的战斗服和靴子都被刚才动静溅出的水花打湿,进了水的鞋不如不穿。朝暴风静止的会客厅的反方向走,她闯进一间又一间相似又不甚相同的华美房间,摆设和家具都古老而昂贵,但在她眼里都一样,暮气沉沉,缺乏有人生活在其中的迹象。

帕拉迪索庄园早已随前任主人死去。

她猜想劳伦佐也不怎么来这里。毕竟他有更多邪恶的事要忙。

在伊芙琳怀疑自己要在古宅中迷路的时候,她终于来到一间看陈设应当是餐厅的宽敞房间。一整面墙都是窗户,外面是因为缺乏修整而繁茂过度的树林。只有风动树摇的时候,才有水银般的月光从枝桠的缝隙间漏下,滑过窗棂,落到光洁的地面上。

劳伦佐靠在长餐桌边,左手以危险的动作玩着一把小刀。

伊芙琳在门边驻足,他抬头看着她,随手将刀插进台面,指着一箩新鲜浆果说:“从附近农户花园里拿来的。他们大概打算拿它们进镇贩卖,没有毒。”

看来劳伦佐对填饱肚子的理解和她有很大偏差。

他读懂了她的表情,反问:“你难道希望我抢一头牛在庭院里宰杀?”

伊芙琳不理他,抓了一把浆果扔进嘴里。莓果季节的第一批果实很酸,饱腹感微乎其微。她皱起眉毛,又来了一大把。强烈的味觉刺激让她找回了些微活着的实感。

新鲜的浆果脆弱易碎,指甲略微刮蹭、手指用力一些就会破裂渗出汁水。伊芙琳的指尖和唇角很快染上淡淡的紫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