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慢着让众人的心一紧,堂内的气氛一时凝滞。
宋家众人似是都有些慌张,包括陆砚修神色也不由一紧,隋珠的身份此时还不能告诉父亲。
不过,宋博远到底是久经官场,只笑了一声,“让陆相看笑话了,这丫头从小养在外面,性子狂妄了些,说话也没个规矩,陆相莫要计较!”
“那这一个月宋侯爷得好好教导了,她这次去乌什可是代表的安夏的国体。”陆相轻抚茶盏浮沫,盏底映出他眼底寒芒,“不过,县主刚刚说的什么?宋小姐是假?”
宋希珠捂着红肿的脸对上那带着寒意的眸子,旋即垂眸,“假......假情假意!”似是想好怎么接话,她又恶狠狠地瞪着宋隋珠,“她分明是蓄谋已久、假作清高,她是故意接近陆大人的!”
“还在胡言乱语!还不把她待下去,好生在屋子里反省!”宋博远厉声截断话头,袖中手指已掐入掌心。
怎么生了这样一个蠢材!
他目光如刀扫过在场众人,最后落在陆相探究的脸上,忽而展颜一笑:“两姐妹有些不和,陆相莫要见怪。”
陆相捋了捋胡须,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微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小辈间的胡闹本相还不至于放在心上,不过,话至此处,想来宋侯也是满意这桩婚事的吧。”
桌上的太子的手书还明晃晃地放在那里,耀着众人的眼睛。
宋博远扯了扯嘴角,强挤出一个笑容,声音干涩:“有太子保媒,这自是隋珠的福气。”
“如此,甚好。”陆相挥了挥手,那媒人忙开始应和。
而宋知舟,在看到那卷太子手书的瞬间,只觉得浑身冰凉。
宋隋珠与陆砚修这桩婚事显然已板上钉钉,可他宋知舟的心为何这么痛呢?
他看着陆砚修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又看了看身旁那个看似柔弱,却似乎总能牵动风云的“妹妹”,心头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剜了一下,疼得他几乎站立不住。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目光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
然后,他悄无声息地向后退了一步,融入了廊柱的阴影之中。
那些欢笑声似再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