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前他在里面撒了一层细细的香灰,这香灰就是他判断家里是否被人闯入的线索。他俯下身,眼睛紧紧盯着烟灰缸,眼神中满是紧张和期待。他仔仔细细地查看香灰的痕迹,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香灰依旧平整,没有丝毫被扰动过的迹象。他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了一点,像是一只一直紧绷的弦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但脸上的警惕之色并未完全褪去。
“呼…… 看来暂时还算安全。” 他轻声自言自语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庆幸,像是在和自己疲惫的灵魂对话。
紧接着,他快步走到衣柜前,脚步依旧轻盈而谨慎。
拉开柜门,目光迅速扫向衣柜深处。那个保险箱静静地待在原位,和他出门时一模一样。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放心。他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保险箱,手指顺着冰冷的金属外壳滑动,像是在确认它的真实存在。随后,他输入新重置的复杂密码。这密码是他经过反复思考和筛选才确定下来的,由数字、字母和特殊符号组成,复杂程度极高,他相信一般人很难破解。在输入密码的过程中,他的手指微微颤抖,那是紧张和不安的表现。
保险箱的门缓缓打开,发出一阵轻微的机械运转声。
里面存放着一些重要的文件和资料,这些都是他调查案件的关键证据,也是他证明自己清白的希望所在。
他小心翼翼地将文件一份份拿出来,仔细检查了一遍里面的东西,确认没有缺失或被动过的痕迹后,
才松了一口气,将文件重新放回保险箱,轻轻关上了门。
时针早已越过午夜,夜像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沉沉地覆盖在城市上空。白日里喧嚣的街道如今已空空荡荡,偶尔有几声汽车的远鸣,像是黑暗中孤独的叹息,被夜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轻轻揉碎。整座城市陷入了沉睡,仿佛一切都在静谧中找到了安宁。
然而,在郑建国所在部门的办公楼里,却有一个房间依旧亮着一盏孤灯。昏黄的灯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挤出来,在黑暗里显得格外突兀,仿佛是这片沉睡世界里唯一醒着的眼睛。
办公室内,郑建国正坐在电脑前。他的背微微弓着,像一棵被岁月和压力压弯的老树。面前放着一个吃了一半的馒头,馒头表面沾着些许菜屑,那是他匆忙进食时留下的痕迹。这段日子,为了调查举报事件的真相,他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赶着,常常废寝忘食。这个馒头,便成了他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夜宵。
他的双眼布满血丝,红得像布满阴霾的天空,那是无数个日夜连续奋战留下的印记。尽管身体早已疲惫不堪,但他还是强撑着精神,死死地盯着电脑屏幕,眼神中透着一种近乎执拗的专注。屏幕上闪烁的代码和数据,此刻仿佛是解开谜团的唯一线索,他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突然,一个弹窗毫无预兆地出现在电脑屏幕上。看到弹窗内容的瞬间,郑建国的眼睛猛地瞪大,眼中原本的疲惫被惊怒所取代。
匿名网站的后台竟然突然多了几条异常登录记录,而 IP 地址竟跳转到了邻省。
他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重锤狠狠击中,五脏六腑都跟着震颤起来。他清楚得很,这个匿名网站是民众提供线索的重要渠道,是他们调查工作的关键支撑,绝不能出现任何闪失。这些异常登录,毫无疑问,很可能是那些试图阻止他调查的人搞的鬼。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又一次向他发起了攻击。
郑建国顾不上嘴里还没咽下的馒头,喉咙下意识地一缩,将那口食物强行咽下去。
他随手把馒头扔在一旁的纸上,仿佛扔掉的是所有无关的累赘。
双手立刻像敏捷的舞者一样在键盘上飞速敲击起来,开始修改防火墙设置。
键盘敲击声在这寂静的深夜里格外清脆,每一声都像是他与幕后黑手较量的战鼓,节奏越来越快,也越来越沉重。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熟练地跳跃,仿佛在弹奏一曲紧张到让人窒息的战斗乐章。
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尽快修复防火墙,绝不能让这些别有用心的人破坏匿名网站。
屏幕的蓝光映着他额角的冷汗,那汗珠一颗颗冒出来,像是一颗颗惊恐的眼泪。汗水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滴在键盘上,洇湿了几个按键。
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机械地重复着敲击的动作。
最近收到的威胁私信还安静地躺在收件箱里。
他之前匆匆瞥过一眼,那些措辞越来越直白的恶毒言语,此刻仿佛化成了一把把利刃,一次次试图摧毁他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