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既然你们是想活命,那我给你们生路

“蔷儿,此前你说你与那阮氏有过恩怨,但你去武恒,并未达成所愿,可是受到了那阮眠的阻拦?”

“你了解她吗?”

文蔷眉头狠狠蹙紧,她的确没想到阮家那二女儿,竟然有那么大的本事。

脸上恨恨地开口:“伯父,那阮家的二姑娘,阮眠就是个诡计多端的贱女人!”

“当初她嫁到齐家,不孝公婆,又无所出,甚至还与婆家决裂,在流放路上指不定被多少人给糟蹋了!但她却能完好无损,可想而知,她一定……”

不等她说完,秦福脸色一变,不满地打断她:“我要听的不是她这些!”

文蔷愕然间,秦福继续开口:“此前她手里的火枪,你那次去武恒可有打探到什么消息?还有这次武恒水患,她竟然在龙昌山设了灾区,不仅能治病,当初还种出了足够多的粮食。这些你难道都没听说过?”

“那金铩村,也是她当初雪灾带着不少流民逃至深山所建,如此有魄力,不简单的女子,我怎么现在才知道?”

秦福皱起眉头,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难怪五公主前些日子也千里迢迢来信,要我对其下手。能让公主忌惮的人,又岂非池中之物?”

说完又相当嫌弃地看向文蔷,叹了一口气。

“蔷儿啊,我也不指望你去武恒能帮我做一些事,只是你自己的私人恩怨都没办法讨回公道,你……还需得放长眼光,和那阮眠看齐。”

“同为女子,她却能以一己之力做那么多惊人之事,而你却只顾着眼前婆婆妈妈的一些利益。”见到文蔷逐渐变青的脸色,秦福又甩手。

“罢了,你是在你父亲的庇护下长大的,我也不指望你能有何用。看在你父亲的颜面上,我保你一命,往后安心留在我府中度日便好。其他的你就别去想了。”

不等文蔷开口,秦福果断将她赶出去,又唤上另外一位心腹过来。

“你找个时间去武恒一趟,告诉刘戍,往后武恒会有赈灾使莅临,务必要让刘戍与赈灾使对好关系,再随时听命办事,那赈灾使可是公主亲自调去的人。”

下属微惊,纳闷道:“大人,公主何必大费周章找人过去对付那阮家娘子?区区一个女子,若想对付她的话,直接取了性命不就好了么!”

秦福哼哧一声:“你懂什么?”

“若能这么亲自杀她,五公主还需要费那么大的力气吗?定是这女人身上藏着不可言说的秘密,比如那火枪。”

“而且公主说了,要折磨她,还要留活口!这不摆明了她曾与公主结怨么?我们只要照做便是,背后估计还有咱们不知道的恩怨。”

那下属连连点头,之后也不多问,麻溜地下去办事。

-

武恒。

受灾区的巡查工作彻底结束,确定那村子里没有活口了后,阮眠亲自和一队官差前往,点燃了一把火。

本就断壁残垣的村子,逐渐被吞噬在一片火海之中。

看着熊熊烈火,旁人还有些唏嘘。

“咱们武恒也是多灾多难啊,别说住在这村子的村民了,饶是咱们看着这里被毁,心里也不是滋味。”阮眠动了动唇角,只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咱们这也是为了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村子里尚且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相比成为滋养病菌的温床,显然一把火烧了才好。

这些日子,无论是府衙的官差,还是霍将军营中的将士,所有人都辛苦了。

但能如此万众一心,共同抵挡灾害的一幕,还是多亏了林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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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眠见多了贪官,像林大人如此赤诚,一心为民着想的父母官,的确少见。

所以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帮林大人,武恒她都要保下来。

他们的小麦种植园也没有了,城内的铺子,更是成了废墟。

旁人觉得她定是心痛不已,可阮眠站在大火前,想着的是如何重振旗鼓。

没了再种便是。

就在她晃神间,一名差爷立刻跑到她面前:“阮娘子,我们方才瞧见这村子外围好似还有人!”

“人?”

阮眠微愣,昨日放出去的灵兽都已经回来了,并没有活口,怎么还会有灾民?

阮眠诧异不已,连忙叫人带自己过去看看。

然而等她来到村子外围时,的确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人站在前方。

她叫身边的人就在旁边等着,自己则走过去。

正要打招呼之际,那个灾民的眼神看了过来。那瞬间,阮眠的双脚忽然被钉在原地,她难以置信地看过去,胸腔里的心脏,好像在这顷刻间剧烈跳动起来。

她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使劲擦了一下眼睛后重新看过去。

眼前的人,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似是一眼万年。

“阿淮……”

阮眠喃喃出口,手心也紧攥起来。

在巨大的欣喜面前,她极力压抑住心里滚滚而来的情绪。想到他如今的处境,定不能让人瞧了去。

所以阮眠佯装镇定地转身,走到官差那边后先支走了他们。

“我带那灾民回去,你们先去把东南角的那几间屋子烧了吧。”

那些人也并没多想,纷纷按照她所言的去做。

等人离开后,阮眠的脚步才情不自禁地加快,几近小跑地来到那人面前。

尽管此时的他乔装打扮了一番,其他人甚至都认不出来是谢淮安,可阮眠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因为他的胸前,佩戴着当初从她佩刀上摘取下来的玉石。

被他珍视地挂在心口。

“阿淮……真是你?”

她唇角微动,在欣喜之中,又难得生出一丝无措。

她没有想过,谢淮安会这么快回到武恒。

眼底均是泪意时,谢淮安轻轻握住她的手,同样抑制心里的激动。

阮眠想扑入他的怀中,但谢淮安却有些难堪:“脏。”

可她才不管那么多,狠狠将其抱紧。

此前阮眠一直觉得,自己有足够的定力,当初配合阿淮诈死,让他隐秘回京,是情有可原,她纵使会想念,也不会到日思夜想的地步。

可她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定力。

她时常会想起谢淮安,想起他在自己身边的日子,当然,因为平常事情很多,她也分不出那么多的精力沉浸在想念之中。

如今他冷不丁的回来,阮眠是真的高兴。

谢淮安将感受到她真实的体温后,也将她紧紧搂住。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难舍难分的松开。

阮眠这才仔细地看了看他的脸。

特意乔装过,穿得衣衫褴褛,看似与寻常的灾民没有多大区别。

也正是如此,才能躲开他人耳目。

“你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京都可安好?你的事都……”

谢淮安摇了摇头,如实道。

“京都那边的情况有所好转,但我的事还没完成。此次过来,是因为实在放不下。”

“我听闻武恒水患那日,无法入眠,这才快马加鞭赶到这里。”

情况比他想象中的要严重一些,尤其是远远看到烧毁房屋的大火,还有被水冲刷到已是空城的武恒后,他的心骤然一惊。

可理智告诉他,眠眠不是那么屈就的人,她住在龙昌山那么高的地方,肯定会没事的。

于是他便佯装成灾民,一路而去,打听到了他们在龙昌山上设立了灾民点,还因为疫病,分区隔离。

灾民虽然多,但一切都井然有序,大家也有吃的。

看到这些情况,谢淮安才彻底放下心。

所以才一路跟着他们,来到这里。

眼前的女子,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坚定,厉害,谢淮安实在无法用言语来表述自己如今的心情。

“眠眠,看到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不过我在这不能久待,京都还有事等着我去做。”

听到这,阮眠马上问起:“怀王那群叛党,可有什么行动?那次我给你的那些买官名录可有进展?”

“有进展,陛下已经调派心腹前往,买官名录上和文渊勾结的人全部被查封,加上我此前潜伏武恒所获取的证据,玄甲军中也查出不少异心者。”

“只是……”

阮眠看出了他的凝重:“只是怀王叛乱的证据还是没有查到,对吗?”

原书中,怀王本就是利用下面的人,替他买马招兵,组建自己的军队,又在朝堂与公主一党秘密植入自己的势力,在民间勾结不少官员商人,谋财害命。

经过多年,掏空了朝堂根基,这才一举叛乱,直捣黄龙。

而自己从流放路上开始,便给他们使了不少扳子,事情的发展也逐渐偏离原书中怀王他们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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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此时的结果,应该还算好的了。

谢淮安抚住她的肩膀,宽慰道:“京都的事情你放心,我在背后自有安排,陛下信任我,我们查到怀王敛财招兵是迟早的事。反倒我不是很放心你。”

想起当日陛下和他说的,他们阮氏,这辈子都不可能重新回京,也就意味着,阮青松当初的冤屈,也再也洗不掉。

若得知此事,眠眠肯定会难过。

但谢淮安已经下定决心,一旦揪出叛党,立功过后,无论如何都会想办法为他们阮氏洗刷冤屈。

阮眠微微一笑:“我有什么好担心的?远在武恒,谁也奈何不了我。阿淮难道还不相信我吗?”

她澄澈的目光,再次鲜活地出现在自己面前,谢淮安心里感慨万千。

但有些事,还是不得不提醒:“我自是信得过你,只是经过武恒水患一事,你的名声定会传出去。”

“我担心有人会因此针对你,尤其是,五公主。”

当初在兴嘉州一别,五公主知道他们成亲之事,历经就这么多,势必会察觉阮眠的能力非比寻常。

加上谢世尧又是阮眠的前夫,还有自己和眠眠的这层关系,五公主怎么会轻易放过她?

于是他想出了一个法子:“眠眠,当初你在关城做生意已经小有规模,不如趁武恒水患一事,让霍将军帮你们一家离开武恒,去关城落脚。”

“我再安排人为你们在关城落户,如此一来,外人……”

“阿淮。”

阮眠打断他:“你的意思是让我带着家人去关城生活?若我们离开,金铩村,武恒怎么办?”

她微微一笑,紧握着他的手,坚定自己的想法。

“武恒是个宝藏之地,我若离开,我便无法施展我的抱负,无法带领那么多人脱离贫瘠,还有我的家人,他们也不想走的。”

“你的担忧我能理解,但无论是谁来针对我,我都不会放过他们。我对我自己有信心,也请你对我有信心。”

阮眠也明白,他能起这样的担忧,估计不是空穴来风。

正如他所言,经过武恒水患一事,肯定会有不少人得知她的名字,加上她与谢淮安的关系,势必会被一些人盯上。

但,那又如何?

她空间用来兑换价值宝物的善意值恰好不够了,多来一些恶人被降服,正如她所意!她看向阿淮,忐忑地问他:“那……你可是今日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