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映照下,十二尊关公像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同时转向正北——那是马会长私宅的方向。
";告诉你的同胞,这叫风险对冲。";林婉将契约书拍在供桌上,妈祖神像手中的玉圭恰好映出保险条款的鎏金小楷。
她转身时发间东珠轻颤,暗处楚皓的亲卫差点捏碎手中信鸽——那畜生脚环上系着的,正是王爷亲笔写就的";速归";二字。
潮声渐起,林婉抚过被海风浸透的契约书,突然发现某处墨迹晕染成玄鸟尾羽的形状。
她望向京城方向的夜空,乌云正吞没最后一点星光,却有两颗并行的星辰突兀地刺破阴霾,像极了她与楚皓大婚那夜,喜服上纠缠的金丝银线。
夜雨敲在琉璃瓦上的声响忽密忽疏,林婉握着狼毫笔的指尖微顿,宣纸上洇开的墨点恰似楚皓披风上玄鸟的瞳仁。
烛火突然爆了个灯花,她抬眼时正撞进那人被雨水浸湿的玄色衣襟,金线绣的蟒纹在明明灭灭的光影里竟显出几分温柔。
";王爷的暗卫如今连通报都省了?";林婉将沾着朱砂的笔搁在青玉山子摆件上,案头堆叠的账本恰好遮住她袖口磨损的缠枝纹。
楚皓解下披风时带落的水珠在波斯地毯上晕开深色痕迹,像极了三日前被马会长派人泼在商会匾额上的狗血。
楚皓从怀中取出的鎏金木匣带着体温,推开时滚出十二枚虎头金错刀,每枚都刻着";皓";字私印:";漕运总督的拜帖,可抵十万两现银。";他指尖划过匣内暗格,露出半截泛黄的田契,";京郊三百亩皇庄,地契过红只需......";
";王爷可知上月城隍庙的乞儿为何暴毙?";林婉突然用簪尖挑起木匣,金错刀叮叮当当落进盛着残茶的越窑秘色瓷碗,";马文渊在每枚官银都淬了牵机药——他赌的就是您这腔赤诚。";她忽而轻笑,烛光将睫羽的阴影投在眼下的青黛上,像极了他们大婚那夜被风吹乱的合欢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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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皓喉结微动,腰间玉佩的丝绦缠住了案头算盘。
他看见林婉袖中滑落的药瓶——那是半月前他让暗卫悄悄放在她枕下的解毒丹,瓶口的蜡封早已破裂。
雨声渐歇时,更夫敲着梆子走过长街。
林婉推开雕花木窗,潮湿的夜风卷着打更人的尾音飘进来:";......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她转身时发间东珠擦过楚皓手背,冰凉触感激得他指尖轻颤:";明日巳时,派人去码头接应暹罗米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