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商会新程,破局之兆

申时的日头正毒,林婉却裹着银狐裘站在窑厂门口。

三十六个窑洞吞吐着火龙,热浪将她鬓边珍珠烤得滚烫。

当第九批客商捏着浸透冷汗的拜帖进来时,她突然掀开狐裘掷入窑口。

";诸位不是要看骨灰瓷么?";烈焰吞没雪白裘衣的瞬间,她抽出侍卫佩刀劈开刚出窑的瓷胚。

断面在阳光下泛着冰雪般的冷光,惊得岭南茶商膝头一软跪在滚烫的窑砖上。

暮色四合时,十八辆马车载着新签的契书驶出窑厂。

林婉倚着余温未散的窑壁数盐引,忽见火光里浮出半片青砖——砖缝里嵌着的象牙牌分明刻着暹罗咒文,正是那夜货栈阴影里闪过的纹样。

海风卷着咸腥扑灭残烛时,楚皓的玄色大氅正静静覆在熟睡之人的肩头。

他捻起落在林婉唇畔的契约残页,借着月光看清";暹罗船队";四个朱砂小字,腰间玉佩突然与怀中半块虎符发出共鸣般的轻响。

暮色将最后一片窑火舔舐殆尽时,林婉正用沾着釉彩的指尖勾算新契书上的利润分成。

忽有熟稔的沉香混着桂花蜜的甜香漫过算珠,她转头便见楚皓提着描金食盒立在窑口,玄色锦袍下摆沾着几片未掸净的桂花。

";王爷何时改行当跑堂了?";她故意用染着靛蓝颜料的指甲去挑食盒锁扣,却在触及温热的檀木纹路时顿了顿——盒面牡丹雕花的凹陷处还留着新鲜划痕,必是这人亲自盯着小厨房现做的。

楚皓捉住她欲缩回的手,将整块鎏金云纹锁扣按进她掌心:";听说有人为烧骨灰瓷,连御赐的银狐裘都祭了火神。";他指尖拂过她耳后被火星燎焦的发梢,突然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抖出个油纸包,澄皮月饼的酥香混着酒酿桂圆的暖意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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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咬开月饼时金丝蜜糖正巧淌过虎口结痂的烫伤,她望着食盒底层整整齐齐十二枚桂花糖藕,忽然记起三日前在码头闻到这味道,原是他在蒸汽船锅炉房守了整夜——那些被火山岩压得吃水极深的货仓,早该被漕运司刁难。

寅时的梆子敲到第三声,商会后院忽起喧哗。

林婉拨开雕花窗棂,正见岭南茶商揪着个伙计的领子叫嚷,满地碎瓷在月光下泛着青灰色的冷光。

她赤着脚就要踏进露水未干的庭院,却被楚皓用大氅裹着拦腰抱起。

";诸位掌灯。";他声音裹着内力震得檐角铜铃作响,侍卫们鱼贯而入时,众人惊见林婉竟蜷在王爷怀里啃糖藕,染着凤仙花汁的脚趾还勾着半幅撕破的契书。

茶商捧着碎瓷的手开始发抖:";这青瓷透光时有血丝......";

林婉突然将半块月饼掷进茶汤,蜜糖在釉面上晕开金箔似的光晕:";陈老板可听说过曜变天目盏?";她指尖蘸着茶汤在石桌上勾画,楚皓默契地击掌三下,十二盏琉璃灯霎时照亮整座庭院。

碎瓷在强光下竟流转出星河般的七彩光晕,林婉拾起瓷片划过自己手臂,血珠滚落时釉面裂纹突然迸发幽蓝荧光:";马家往窑厂塞的暹罗骨灰掺了夜光贝粉,诸位的货单上可都盖着官窑火漆印——不如猜猜御史台更想查私运禁品,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