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摩挲着剑柄上新添的漕帮铁屑,目光掠过林婉颈后若隐若现的紫麟花胎记。
暗卫呈上的密报还带着血腥气,上面详细记载着马会长今夜要在城隍庙密会的人名。
暮色漫过王府飞檐时,楚皓正用匕首挑开第三封密信。
烛火将他的轮廓拓在青砖墙上,剑眉压着的那道旧疤随着烛芯爆裂轻轻抽动。
暗卫跪在屏风后汇报商会元老近日动向,说到";陈掌柜收了南洋三箱龙涎香";时,匕首突然钉入紫檀桌案三寸。
";把西郊马场的红鬃马送去陈府。";楚皓抽出染血的密信在烛台上点燃,火苗舔舐过";紫麟花";纹样的火漆印章,";就说王妃念着陈老夫人腿疾,特寻来大食国的药油。";
暗卫领命退下时,檐角铜铃正撞碎一缕月光。
楚皓抚过剑柄缠着的茜色丝绦——那是去年端午林婉系在粽匣上的——沾着铁锈的指腹突然被丝线豁口刺出血珠。
他望着血珠滚落在漕帮暗桩名单上,某个名字被晕染得模糊不清。
商会账房内,林婉正将算盘倒扣过来轻晃。
三粒刻着";楚";字的玉珠子从夹层滚落,撞在昨夜收到的匿名信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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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里详细记载着陈掌柜克扣船工饷银的证据,末尾却画着只歪歪扭扭的兔子——那是她穿越前教楚皓画的简笔画。
";东家,陈掌柜主动补足了亏空。";赵船主捧着新账簿进来时,险些被满地海图绊倒。
他望着林婉指尖转动的玉算珠,突然瞥见她耳后未愈的咬痕在烛火下泛着胭脂色,";说来稀奇,那几匹红鬃马...";
林婉突然将玉算珠弹进青瓷笔洗,叮咚水声惊醒了梁上打盹的虎皮鹦鹉。
那鸟儿扑棱着翅膀喊起";混账东西";,尾羽扫落藏在房梁暗格里的半块兵符。
她弯腰拾起兵符时,绯色裙摆染了地砖缝隙渗出的桐油,恍若开在雪地上的红梅。
五更天的码头薄雾未散,林婉攥着蒸汽船构造图冲上栈桥。
十二艘修补过的货船正在装运生丝,船工们喊着号子将包铁木箱推过跳板。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她看见杰克那艘三桅帆船的铜制船首像——举着天平的女神眼角沾着新鲜沥青。
";开闸!";赵船主的吼声震落桅杆上的海鸟。
铁链绞盘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林婉扶着潮湿的缆绳向前倾身。
染着蔻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直到看见自家商旗顺利绕过月牙湾的礁石群。
欢呼声如潮水漫过甲板时,她才发现自己咬破了嘴唇,血珠正沿着下巴滴在紫麟花纹的契约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