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白驹过隙般流逝,转眼间,饰服之旅已经走过了一千五百三十个日夜。清晨,当第一缕阳光还未穿透云层,吴兵便早早地从睡梦中醒来。
他缓缓睁开眼睛,感受到一股寒潮如汹涌的海浪般迅速席卷而来。窗外,雨水淅淅沥沥地敲打着玻璃,发出清脆的声响。吴兵不禁打了个寒颤,连忙从衣柜里翻出那件早已收到的羽绒服,套在身上。这件羽绒服仿佛是他的温暖护盾,抵御着寒冷的侵袭。
穿戴整齐后,吴兵走出房间,来到餐厅享用简单的早餐。热气腾腾的食物让他的身体逐渐暖和起来。
吃完早餐,吴兵来到地下车库,启动了他那辆七座商务车。车子平稳地驶出车库,开上了宽阔的马路。车窗外,雨丝如细密的珠帘般斜斜地粘在玻璃上,仿佛被揉碎的棉絮一般。吴兵凝视着窗外的雨景,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愁绪。
他轻轻将暖气调高了两度,希望能让车内的温度更加宜人。然而,当他的指尖触碰到方向盘时,却感受到了一丝凝结的潮气。这潮气让他的手微微一凉,也让他意识到这场雨可能会持续一段时间。看他紧盯着手机屏幕,上面的导航软件正显示着他与老家墓地之间的距离——整整 30 公里。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倒流,让他回忆起了二十年前的那个清晨。
那时的天气和现在如出一辙,天空刚刚泛起蟹壳青的微光,透着一丝清冷和朦胧,又下着毛毛细雨,那是一种独特的色调,既不是纯粹的黑夜,也不是明亮的白昼,而是介于两者之间的一种过渡。
雨刷器有节奏地左右摆动,将雨幕割出一道道透明的缝隙。忽然想起后备箱里那束网购的白菊,包装纸裹得严严实实,不像母亲生前总在田埂上采的野菊,茎秆上带着晨露和泥土,有时候还藏着半片卷曲的枯叶。方向盘猛地往左打,避开路面上一个积水的凹坑,水珠溅起的声响里,记忆忽然漫出一道裂缝。
他开着车,想起了二十年前的爷爷和奶奶总带着股子涩味。爷爷会在前一天晚上,就将那个略显陈旧的竹篓小心翼翼地放置在堂屋的正中央。竹篓里面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些东西,这些都是爷爷精心准备的。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一堆崭新的纸钱,它们被奶奶仔细地叠放好,每一张都散发着淡淡的墨香。这些纸钱是奶奶用新磨的纸张制作而成的,看起来格外的干净和整齐。
在纸钱的旁边,还摆放着几串用锡箔折成的元宝。这些元宝金光闪闪,仿佛真的是用黄金打造而成的一般。它们被爷爷和奶奶巧妙地串在一起,形成了一串又一串的“财富”。
而在竹篓的最上面,则是母亲亲手蒸制的米糕。米糕被包裹在一层薄薄的棉纸里,透过棉纸,可以看到米糕上印着淡淡的油渍。这油渍是母亲在蒸制米糕时,特意用猪油涂抹在表面所留下的,它不仅让米糕更加香气扑鼻,也增添了一份家的味道。天还没亮透,吴兵就要跟着父亲去后山砍竹枝,露水打湿的草鞋磨得脚底发疼,却总盼着能在竹林里捡到几簇刚冒头的笋尖——那是中午加菜的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