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抢救室的门开了。

医生走出来,就好像料到了病人家属的急切,没等他们问,自己就找开了口,“病人暂时还没有脱离危险,需要继续观察。”

梁振华的身子晃了晃,吴叔赶紧扶稳他。老人的手紧紧攥住,指节发白,却仍固执地站在原地,不让自己倒下。

梁文杰上前一步,声音颤抖:"医生,我妈她......到底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神色凝重:"病人心脏功能很弱,加上长期忧思过度,这次突发心梗来得太凶险。虽然暂时稳住了,但接下来的48小时是关键期。"他顿了顿,"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心理准备?"梁振华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得吓人。

"我老伴儿这辈子什么苦没吃过?三年自然灾害没打倒她,文杰离家多年她撑过来了,现在......现在......"

他说不下去了,浑浊的眼泪顺着皱纹纵横的脸滑下来。

梁文杰从未见过父亲流泪。在他的记忆里,父亲永远是那个腰板笔直、不苟言笑的军人。

退伍后,在机械厂工作,那也是铁骨铮铮的硬汉形象。

此刻,那个高大的形象轰然倒塌,只剩下一个脆弱的老人在强撑着最后一丝尊严。

"爸......"他伸手想扶住父亲,却被猛地甩开。

“别叫我!”梁振华有气无力的开口。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儿子,作为军人,他觉得儿子并没有错。

为了国家大义,牺牲小我,,这本就是军人的天职。

可作为丈夫,看着老伴这些年日渐憔悴的身影,他又无法轻易原谅。

梁母转到病房后,父子俩一左一右守在病床边,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默默盯着病床上的梁母。

这间病房虽然是五人间,但暂时只有梁母一个病人,所以病房里静谧无声。

而吴叔早在梁母住进病房后,就离开了。

夜深了,病房里只剩下仪器规律的"滴滴"声。

梁文杰借着窗外的月光,看着母亲苍白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