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桦恐惧道:“臣怎□□华富贵罔顾爹娘性命。”

裴英移步走到他面前,挺拔的身子在他身上落下阴影,说话声阴冷凶狠,“那你又为何会觉得,我能为了百姓为了大靖,舍弃玉明熙。”

佟桦沉默了。

刀不砍在自己身上怎会觉得疼,他以为的儿女私情,对裴英来说却是求而不得的一生挚爱。而在裴英眼中,父母亲情反而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东西。

人们常常以己度人,又有几人能舍身处地的为他人着想。

裴英从来不期望有谁能理解他,信手拿起挂在一旁的外衣披上,忍着肩膀上的疼痛,道:“下发通缉令,务必要找到她的行踪。”

“是。”佟桦道。

“等等……不行……”裴英犹豫了一会儿,补充说,“还是不要大张旗鼓,只发密令到各州府,让他们私下找人。”

那么一大船的人不管进了哪儿都会让人注意,广发通缉令抓人反而会打草惊蛇。不如下发密令,暗中行事。

皇帝推开门,外头客栈下等候着数名城北军。没有过多停留,一行人向北启程回京。

从城镇旁经过的景江一路向冬流进运河,帆船一路沿运河南下。

摆脱追兵后,大船在运河上行驶了两天,停在了苏州。船上下来几个丫鬟去采办药品,小燕特意去请了个郎中上船看病。

玉明熙昏迷了整整三天,躺在床上毫无生气。昏倒的时候手心里还紧抓着没了刀鞘的匕首,身上沾满了鲜血,唇上却毫无血色,整个人像是即将枯萎的花一样萎糜不振。

仿佛做了一场醒不来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