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们都只是蚂蚁,可以任人随意踩死的蚂蚁,而已。
除夕夜,青蔓独自返回南京,之后温琰和秋意几次尝试去学校找她,但她始终不肯露面。温琰写的信也得不到任何回应,可她还是坚持写,内容不再提见面,不再讲任何涉及那件事的文字,只把自己的日常讲给她听。
恍然间到了四月,春暖花开,梁孚生去南京出差,不知怎么,忽然脑中闪过一念,也许是冲动所致,他来到中央大学,顺路探望青蔓。
原本做好吃闭门羹的准备,却没想她竟愿意见他。
难得的晴天,时近晌午,青蔓请他到附近的小馆子吃饭。
“鸭血粉丝汤你吃得惯吗?”她的声音像易碎的玻璃,苍白的皮肤像随时会融化的冰雪。
“可以呀。”梁孚生听从安排。
炉灶前翻腾着白烟,他用茶水反复清洗筷子和茶杯,等上菜时,却发现老板拇指扣着碗沿,沾到了里面的汤,梁孚生拧眉:“再做一碗,放在那里,我自己来端。”
“啊?哦好的好的……”
青蔓问:“怎么了?”
他觉得不卫生,但没有说出来。
青蔓倒无所谓:“有没有听过,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毫无科学依据。”
她耸耸肩:“你以前吃过路边摊吗?”
梁孚生把手套放在桌边,思忖道:“至少二十年前了。”
青蔓说:“秋意和琰琰很喜欢这种小馆子的。”
“小孩子当然喜欢。”
青蔓摇头轻笑:“他们哪里是小孩?都成年了,秋意和我同岁,今年满二十。”
梁孚生见她展颜,也笑道:“自己的孩子不管长到多少岁都是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