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严老御史愕然地看着持刀的矜逐奚,愤然惊怒的声音仿若被人掐断了一般,只一字,余下唯有颤声。

感觉脖子上的刺疼,血腥味入鼻,抬眸瞧着眼前神色冷肃的年轻人,怔了怔,依旧无惧,忍痛道。

“当年矜家之事,老夫没错,也无愧,你若是想杀老夫,便杀。老夫年过七十,半截身子入土,还怕死?”

说着,也冷静下来,沉着脸色道:“这里是京城脚下,你当真以为这等理由,就能全身而退?矜家小儿,你莫要小瞧朝堂的律法!”

“你们兄妹三人来京城,闹得天翻地覆,多少人都盯着矜府。你来此,又有多少人会跟来瞧热闹?”

“可他们也是官,是陛下的臣子,你当他们会让你无视律法,乱杀无辜?”

“先前你们几次大仇得报,那是这些人有罪。可老夫没有,老夫的儿子,孙子,皆恪守为官的本分。”

“朝堂的律法便是庇护,他们再喜欢你矜家,可触犯到朝堂利益,你看,有多人,站在你矜家!”

“嗤。”

矜逐奚听着冷笑一声,瞧严老御史无畏无惧,沉静地看着他,倒也松开了刀。

就见他踉跄了几步,扶着桌角才勉强站稳,瞥了一眼地上的血迹,眉心轻拧, 握着刀柄的手紧了紧。

却是忽地讥讽了一声:“当年也是如此,矜家触犯到大人的利益了,你明知矜家无辜,还是同他们一起,逼我矜家入绝路?”

“朝堂本就是尔虞我诈,适者生存,谁不想手握权力,这有何错?”

严老御史用帕子捂着脖子,闻言,阴怒道:“在朝为官者,几人是完全的赤忱之心?只为江山社稷,黎民百姓?这是帝王该操心的事情!”

“可你矜家呢,一根死筋!上有帝王偏爱,下有将士百姓爱护,你们矜家,给我们活路了!”

“在朝为官,谁不想图富贵?你矜家呢?当年都无须合谋,多少名门世家,在临危之际,踩上几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