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的冷冽被驱逐开一些,胸腔里头渐渐有了暖意,雷伍低头看着跃动的光斑从许飞燕圆润的鼻尖跳到黑长鸦睫,挂在睫毛尖尖上好像随时都会掉下一地星光。
许飞燕脸颊烫,眼皮烫,耳垂都好似被火撩过,她总觉得雷伍还在盯着她看,但又不大确定,鬼使神差的,就仰起脖子看他一眼。
两道视线这么在火苗上方相撞,两人皆是一愣。
在许飞燕的记忆中,多年前她有过许多次这样仰望雷伍的瞬间,其中仅有一次他看了过来,可在她心跳刚起速时,雷伍已经移开了视线大步离开。
只不过就是那一眼,她晚上开心得多吃了一大碗白米饭。
如今许飞燕在心里暗叹一声,年轻可真好啊,能不顾一切地去钟意一个人,他的喜怒哀乐、每一个举动都能让自己跟着欣喜或哀愁,她还能不自量力地妄想去为他遮风挡雨,摘星夺月。
好蠢,太蠢了。
许飞燕很快低下头,手里拿着根细树枝轻轻拨动火盆里的木头,她默默提醒着自己已经是三十岁的老姑娘了,早没有那闲情雅致去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而雷伍见她低下头,才将胸口憋的一口大气轻且慢地呼出。
他心跳如鼓擂,一瞬间堂而皇之闯进眼中的那张脸太过光彩动人,火苗摇晃时带起了淡淡白烟,她凤眼微眯,火光如流星,从一片宁静黑湖上划过,很快消逝不见,只剩蒙上白雾的湖面。
雷伍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已经在狂骂自己太不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