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是早春时节,狱中常年不见阳光,本来就阴寒无比,这人又受尽酷刑,奄奄待毙。被冰水一浇,整个人都猛烈的颤抖了一下。

狱卒上前,用力揪住那人的头发,迫得他仰起头来,勉力睁开眼睛。

未熄的身影从模糊到清晰,一点一点投映到他眼中。他嗓子干哑的几乎要发不出声音,却还是费尽力气唤道:“未熄……”

那声音里,是浓的化不开的柔情。

未熄恍若未闻,指尖执着的匕首毫不留情扎入他胸口,目露狠戾:“肖鸣,藏宝图呢?”

肖鸣疼的浑身都开始剧烈痉挛,他昂起头,脖子上青筋崩裂,借用这样的力道,压回了喉咙里的嘶吼,和眼里的泪水。

从相识至今,他便知道她对他无心无情。却怎么也料不到,她竟然会狠心绝情到这般程度。

“听说你骨头硬的很,不管怎样严刑拷打,都撬不出来一个字。”未熄眼睛都没有眨了一下,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我再问你一次,藏宝图在哪里?”

肖鸣哀伤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你我相识多年,难道你还信不过我?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藏宝图。若是有,不必你要,我也会双手奉上。”

未熄缓缓吹着匕首上的血迹,看着它们一滴滴从刀尖上掉落下去,好像在玩一个好玩的游戏。即便这些血是那个从小就默默守护她,倾心爱慕她的人身上流出来的,也丝毫不能令她坚硬的心肠柔软半分。

“既然是相识多年,那么你也应该清楚我的心性。我这个人,从未信任过任何人,只信我自己。还有,我最讨厌别人和我讲什么情情爱爱!”

她突然将右手握着的那叠宣纸扔上半空,那叠纸张在空中四散飞开,每一张上面,都是同一个女子的模样。身着飞鱼服,亭亭而玉立。却比现实中的人,多了许多温柔,多了一抹动人。

一道凌厉的寒芒闪过,所有的画,画上所有的人,都在一刹那被绞得粉碎。

“谁要看你画这些没用的东西!”

未熄目露厌恶之色:“纵使你用一生来画我,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肖鸣怔怔地看着她,无声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