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重看多少遍,信纸中的字仍一处未变,还是说着荣国府是如何的赃物污秽乱,是如何的折辱着他玉儿的名声。
林如海心如擂鼓,眼前一黑,颓然地跌坐在了椅子中。
云毫上前两步,伸出双手:“老爷,您没事吧?”
林如海无力地摆了摆手:“去,请嬷嬷进来。”
云毫虽然担心林如海,但老爷的命令不敢不从,遂匆匆退出,赶往前厅。
林如海强忍着心中的不安和恐惧,想要继续拆开云正然的信封,浑身却是不自觉地发抖,试了好几次,都没能将那普普通通的信封撕开。
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有些浑浊的双目已经隐隐泛上了泪花。
毫无意外,云正然来信,又是劝他投靠六皇子。
若是以前,面对这种劝说,他定是回信,敬谢不敏。
可是云正然又道,倘若如今他碌碌守成,待到百年后,又有谁能能够护着玉儿,给她挣一片锦绣未来?
他为官多年,自不是真正的淡泊名利,只不过以前没有让他蝇营狗苟的动力罢了。
若让他查出,荣国府真如妹妹所说的那般不堪,甚至更为过分,哪怕他不顾亡妻脸面,也定要上荣府讨个说法。
十一皇子司徒瑾在江南养病大半年,终于痊愈回京。
进宫拜见了父皇和两位母妃,又被母妃拉着手嘘寒问暖了好一阵子后,他终于从母妃爱的魔爪和泪眼汪汪中解脱,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六皇子府,去见多日未见的哥哥。
六皇子妃素来疼爱司徒瑾,得知他入府,连忙唤人备上肉脯果干送去了书房。
十一皇子端端正正地坐在位置上,目不斜视地看着六哥,似乎旁边桌子上的小食对他毫无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