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师父从黄泉水里捡来的孩子,”容渊将字迹浮在萧辰眼前,也不管萧辰有没有在看,他就是想说说,“我漂在水里,师父说没被浪头拍死算我命大。”
黄泉水在此刻应景地打了朵浪花,滚动着向前奔去。
“我本以为我活着,最大的背负就是憎恶仇恨,师父对我有恩,这是我该还的,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活着的意义了。”
萧辰在容渊怀里一直安静地赏花,他突然将头往后靠了靠,靠住容渊肩膀,后背完全贴在了容渊身上,这是一个非常放松的、极为信任的姿势,等于这个怀抱让他安心,他把自己都交了出来。
容渊受宠若惊,抿了抿唇,犹豫一下,大着胆子将自己的下巴也搁在萧辰肩头,萧辰没拒绝,容渊微微勾起嘴角,将放在萧辰腰间的手又收紧了两分。
萧辰呼出的气息里都带着酒香,说话比方才清晰了些:“战乱时,我曾见过许多孤儿难童,有些小家伙,连化形都还不会。”
战乱无情,不分种族,不分老幼妇孺,残酷地对待所有人,萧辰曾见叛军城破后有人求他放过自己的孩子,愿意用性命赎罪,说罢便自杀,谁也没来得及拦下。
“我本来也没想杀他,”萧辰喃喃道,“但他的死也与我有关,我背着他们的命,都记着呢。”
“可执落那个疯子,他居然聚起了一批幼童,摘了他们的心脏,再做成半死不活的傀儡,把他们当做兵器。”萧辰手指不由收紧成拳,这些往事,不去想便罢了,只要稍微回想,便心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