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姐, 没有什么凭什么。人生在世,本就不可能事事都得你所愿。或许在你眼中, 如今的我确实是称得上一句顺风顺水,可那是因为我也曾在某些岔路上抉择。你所见的是这条路上的我, 可若是换一条路, 凄楚无依的那个人, 或许便是我了。”
她想起当年那些断断续续的梦境, 梦中的她何尝不是孑然一身, 目睹着山河动乱, 至亲的人一个接一个地离开自己又无能为力。
叫醒来后的自己身上一阵接着一阵地发冷。
“四皇姐还记得我初去学里那天么?”
没想到赵曦月会提起那么多年前的事,赵曦云面上的神色微动了一下,好一会才僵着神色缓缓点了下头。
“难为四皇姐还记得,”赵曦月轻轻笑了一声, 面上微带了些许怀念, “幼时我总陪在父皇与皇祖母身边,除了六皇兄,鲜与宫中其他兄弟姐妹见面,心中期待些许,不安更甚, 便去寻父皇问诸位皇兄皇姐的喜好。”
答案可想而知。建德帝对几个子女虽说不上漠不关心,却也远不到事无巨细,面对赵曦月的回答自是答不上来,便笼统地答了句只要她乖巧就好。
这才有了那日她循规蹈矩地去畅书阁的事。
直到晌午,众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处说话,她知道赵曦云时常出入凤栖宫,便想去同她说话,却见赵曦云身边的伴读轻撇着嘴,笑得讥诮:“与六皇子那般上不得台面的厮混在一处,难免小家子气,四公主自幼受皇后娘娘教导,何曾在学里同人挤眉弄眼?莫怪皇后娘娘不喜了。”
于是赵曦月上去将人给放翻了。
“我自来是个护短的性子,那时性子也急,容不得别人说六皇兄的坏话。而且当时其实我是模模糊糊地知道母后不喜我的,叫人突然点破,心中便觉得难堪。”赵曦月唏嘘道,“所以当时母后厉声问我因由,我也不肯说,便被母后锁在凤栖宫后殿的暗房内禁足了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