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的脸被荆棘划得一道一道,手指被风冻得僵硬,衣服破破烂烂,脚上都是泥巴。
只剩那一双眼睛。
只有那一双眼睛。
这不在她的计划之内,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打动了他。只看见那个贵公子与她对视了一会儿,食指在她方向可有可无般点了一下:
“她。”
他说:
“我要她。”
……
然后她跟着许尽忱在山里住下。
一壑松风,在山间的生活,就如此刻,灵魂好像与不存在的渔樵为伍。长恨此身非所有。
“结婚?”
“嗯。”
“确定吗?”
“确定。”
“哪怕最后死在我手里,也确定吗?”
“我和你告白的那天,就带了戒指想给你。”
他看着她,慢慢说:
“这世界上从没有哪件事,让我这样确定。”
李维多低头笑了一下。
听说天子杀殉,众者数百,寡者数十。听说将军大夫杀殉,众者数十,寡老数人。听说婚姻是对自我的杀殉。她仿佛被诅咒了,她就像一个大型殉葬场,和她关系最亲密的那些人,下场可都不怎么好。
如果他不怕成为她下一个生殉——
她推开眼前的汤,扔掉手里的花,转过身,抱住身后的男人,把自己埋进他宽阔怀抱里。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