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岚揉揉眉心:“还没想好。”
“这都能没想好?”周舟拧起眉,“那你准备着去哪儿?还是要在基地就地过年?我先说好基地可没买什么瓜子饼干开心果,伺候不起你这少爷。”
“谢邀,不劳驾让你给我买年货,”祝岚侧过脸看了一眼纪行,有点无奈地笑了笑,“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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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基地,把从京安千里迢迢抱回来的三座奖杯放到那面奖杯墙上,日常生活又回到了正轨。
要说唯一有点什么不同的,就是临近年关,大家都没什么心思训练,跟隔壁几家战队约了两场训练赛,最后都无一例外地变成了隔着网线友好互喷。
陆楷被气得头痛,到最后也不想约了,任这帮狗逼自生自灭。
教练一不在,毛毛和圆星彻底放飞了自我,三天两头地跑出去逛街买东西,就连本地人周舟也慢慢地减少了来基地的次数,回家去一心置办年货外加准备第十八次相亲。
鸡飞狗跳之中,只有纪行一人还保持着规律的训练作息。
他对年节没什么兴趣,那些哄小孩子用的红包啊糖果啊,也早在十来岁时就没了印象,在欧洲飘了两年,也都是在自己租住的小屋里或者网吧里,对着屏幕过的春节。
早无所谓了。
上一次正经过年......好像还是两年前在祝岚家吧?
但那栋房子现在也不在了。
纪行摩挲了一下手机屏幕,思考着自己要不要跟周舟打个招呼,就住在基地里算了。
他调出了周舟的微信界面,正要拨出去语音通话,就见自己的屏幕先闪了起来。
是个异地号码,没有储存备注,一串数字冷硬地跳动着。
纪行抿了抿唇,退出了一局排队,走到窗边上接了起来。
那头是个熟悉中夹杂着陌生的女声,褪去了当初的歇斯底里,显得有些疲惫和苍老,问他今年在哪里过年。
纪行沉默了一会儿,没回话。
那边很轻微地叹了一口气,又说了些什么。
纪行只继续沉默地听着。
也许是他太久没说一句话,那边也觉得是自讨没趣,又寒暄了两句,叫他自己照顾好自己,然后就挂了电话。
纪行握着手机,看着上面不到五分钟的通话记录,觉得心口有些梗。
那些年少时习以为常的打骂和争吵还在记忆里存活着,却也慢慢开始褪色了,纪行再回想的时候,已经很少会再觉得痛,犹如一枚石子砸进水里,除了在心中那湖名为“过往”的水里激起一点点波澜,再不会有别的了。
这种感觉其实很奇怪,对着原本应该是世界上最亲的人,却连一句“新年快乐”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