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就是敷衍了事的东西。”攸宁说。这是真的,她没可能耗尽心力画完两幅图再临摹一番。所以此次带进宫的,本就是充数的。
皇帝气结。
“你不义的事办了太多次,我不能不防。”攸宁语声清越、冰冷,字字句句如珠玉落盘。
皇帝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压下惯常的火气,“你到底想怎样?你只管说,只要我能母子团圆,只要我力所能及,不论什么事,都会答应你。”
“是么?”攸宁凝视着皇帝,一瞬不瞬,“不难,我的条件是,你写一份长公主的豁免旨意——不论她犯下什么罪证,你都要豁免,不追究。”
“荒唐!你这孽障!”皇帝说话同时,身形飞掠向攸宁。
攸宁安然端坐,明眸灿若星辰,流转的却是迫人的寒意。
皇帝的杀招硬生生顿住。命脉被攸宁捏在手里,她怎么敢动手?难自控却必须控制,只是——“要我豁免她?她对我做了怎样的事,是你告诉我的,现在你却要我豁免她?你还不如给我一刀!”
攸宁垂眸,瞥一眼迫着自己颈部的那只手,弯了弯唇角,抬眼时,眼中寒意更浓,“你自作孽,我要毁了你,有何不可?”
“毁了我?”皇帝一字一顿,面露颓然,“我岂非早就毁了?”
攸宁目光如刀,残酷之至,“远远不够。”
“你恨我。你就这么恨我?”皇帝显得有些恍惚,更多的似是困惑。
“我本不该恨你,即便恨你入骨,也不该宣之于口,更不该报复,因为你是九五之尊。”攸宁缓声道,“就如你之前做过的很多事,臣子都不该计较,只该唯命是从,对你只有敬畏。可有什么法子?谁叫你不争气,谁叫你做什么都是着三不到两?”
皇帝的手缓缓收回,身形退后几步,“仔细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