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到了面前,奕宁明显还没想好词儿,“你怎么……”
她放着椅子不坐,他坐。透过镜子,又以眼神询问。
奕宁有些费力地找出恰当的说辞:“我们没有夫妻之实,下人却认为有。你没跟我提过只言片语,怎么不事先跟我说一声?”
他挑了挑眉,想着应对之辞,又问她怎么知道的。
她就说了:值夜的是周妈妈,收拾床铺的也是她,那时他吩咐了一句:“唤杨婆子来收拾。”
那时她正忙着梳妆,瞥他一眼,他对她颔首,她便以为他交代了杨婆子,单独处理干干净净的喜帕、床单,将他们的花烛夜忽略过去。横竖如今民风开化,成亲不验看喜帕已在诸多门第见成习。
结果却是,杨婆子大大方方地交给浣衣处的喜帕床单,染有落红。
时间不长,消息却是不胫而走。
他笑着,敷衍道:“昨晚本想与你商量,可你乏累,翻身就睡了。”
“我入睡再快,睡前也听得进三两句话。”狡辩什么?——她的眼睛会说话,目光准确无误地补了这一句。
“昨晚我晓得出了点儿意外,心绪不佳。”他戏谑道,“早起看你气儿不顺,倒是想说,担心起争执。”
她望着镜中的他,伸出双手,作势要掐他颈子。
他沉沉地笑,把住她一只小手,“只管下手。”
小手用力挣扎着,空闲的那一只移到他肋下,掐了一下。
他煞有介事地“嘶”的一声。
“少装蒜。”她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