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道,总要去试一试。”佟尚书说。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佟尚书乘着一顶小轿离府,七拐八绕多时,最终去了长公主的府邸。
然而事实证明,佟尚书所作的工夫都是无用功:锦衣卫在杨锦澄、杨锦瑟、叶奕宁分头率领属下彻查之后,三桩案情很快水落石出,而要问罪的,只能是佟尚书及其朋党。
当日午后,长公主造访萧府,为的是与攸宁说说话。
攸宁以礼相待,将她请到了正房待客的小花厅。
寒暄之后,彼此只留了亲信在身边,长公主道:“济宁侯林陌如今享有盛誉,好些人说什么林侯骁悍无匹、谋算无双。”见攸宁瞧着自己,又自然而然地道,“是不是捧得太高了?”
攸宁对上她视线,漆黑如墨、灿若星辰的眸子凝住长公主,“怀疑首辅大人捧杀?”
长公主摇头,“我知道萧兰业惜才,从来是尽心竭力扶持栋梁之才,不拘文武。只说林陌,没他运筹帷幄、及时调度军需,一些战功怕是难以到手,林陌的事,有人不免奇怪,他明明不及钟离远与萧兰业,得到的称颂却要胜过他们。”
“……”攸宁不接话。
长公主继续道:“只怕他如今已当真,打心底以为自己能与前人比肩,不会认为自己也会有虎落平阳的时候。”停了停,澄清一般地道,“我倒不是关心庙堂上的事,只是你与济宁侯夫人相识,不免多想一些,想多提醒一句。”
攸宁轻轻一笑,“种树的人,只负责选好苗子,是不是长成歪脖树,不可强求。”
长公主则道:“真长歪了多可惜。”
“又不是钟离那般不可替代。”攸宁直言不讳,“文官有得意忘形的苗头,可以让他摔跟头坐冷板凳,沉淀心性,如果迷途知返,终可成材。
“武将不同,不论自身心智、运道,皆不可测,不可控。锐气这东西,有人越挫越勇,有人一挫就没,人也就废了。
“有军权的人,没法儿摔打。在沙场上让他吃亏,那是用将士的命开玩笑;在官场着意设绊子磨练,他说不定会带得将士对朝廷心生不满,一发昏来个哗变,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