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谁也没惹我。”樊氏到底是他的生身母亲,他固然不爱听她总捧着樊氏的话,也绝不会爱听她那些恨不得破口大骂的话,沉了会儿,又补充道,“真没人给我气受,老夫人和妯娌都待我很好,宾客也是。”
三老爷就更想不通她为什么哭了。可她一向是直肠子,这回有意隐瞒,就是如何也不会告诉自己。那就算了,女人家,尤其眼前这个脾性还如懵懂暴躁的小姑娘的人,心思是没法儿琢磨的。他给她擦了擦脸,说起别的:“听说时夫人吃瘪了?”
“嗯。”三夫人巴不得岔开话题,把当时的情形讲给他听。
三老爷笑开来,“五弟妹倒是胆子大的很。”说着,观察着妻子的神色。
“谁说不是呢。”三夫人有点儿沮丧,“换了我可不成。”
“人与人可不就是各不相同。”三老爷见她有了自知之明,当然就不能打击她了,“像我,总跟老五攀比的话,岂不是早就被他气死了?”
三夫人终于现出了些许笑意,“首辅大人呢,跟他比不是想不开么?”
“首辅夫人呢,跟她比不也是想不开么?”三老爷笑道,“今儿我跟老四、延晖说了一阵子话,听延晖五弟妹一些事儿,你知不知道?”
“什么啊?”
三老爷就把萧延晖亲眼目睹攸宁过目不忘、如今每日请教她诸事等等讲给她听。
“……”三夫人沉默了好一阵子,“那么厉害啊。”
“是啊,我跟四弟都自叹弗如。”
“……唉……”三夫人想到了四老爷那张倨傲淡漠的脸,真的从没想过他会佩服谁,如今对弟妹也不吝褒奖了,她沮丧地抹一把脸,“她没弄死我,算是我命大。”真服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