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是令人闻之色变的猛虎,却有着令他偶尔亦惊讶的灵性。
谁是真心喜欢、存着善念,它们会一直记在心里。要不然,以与他见面的情形而言,稍稍没心没肺点儿,也便忘了。
只是,不怕它们的人,终究太少。
恐惧会影响人的言行,或许只需一个不经意之间的眼神动作,便会让它们晓得,那是不需要记得的擦肩而过的过客。更何况,在它们的天地,可以见到且留下印象的人,本就很少。
两个小家伙以迥然相异的方式和他腻了一阵子,他才得以继续批阅公文。
过了子时,他手边的事告一段落,只剩了些信件,看了看,留待明日回复,去沐浴更衣,折回来歇下。
十九已经在软榻上酣然大睡。
它自然是上不去的,是被初六叼上去或叼着甩上去的。两种情形萧拓都见过。
初六慵懒地半卧在架子床前,眯着眼睛看着他,打了个呵欠。
萧拓熄了灯,步履如常地走到床前,准确地避开初六,上床歇下。
睡不着,枕着双臂胡思乱想。
黑暗中,初六慢腾腾坐起来,沉了会儿,一只前爪轻柔又坚定地按到了他脸上,推了推。
他不睡,它便也不肯睡。
萧拓笑着拂开它那只温柔的大爪子,伸出手去,一下又一下的,摸着它的头,抚着它的颈子,直到它被哄得倦慵,卧下去睡着。
最早——也是在他之前善待初六的,攸宁是一个,令它信任依赖人给予的温暖。
他真的看到她、认识她,初六算得纽带。
那时的初六,跟现在的十九一个德行,不懂事,却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