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呀,这就是商人跑路的辛苦钱呀。”
卵石重重地点了点头。
顾川环顾一周,看到雨花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干净的小脸皱成了一团,呢喃道: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那少年人就温和地呼唤道:
“雨花,说说你的想法吧。”
雨花抬起头来,便与顾川一双漂亮的眼睛对上了。顾川眨了眨眼睛,不知怎的,雨花升起一种本能的少女的羞赧,又低过了头,小声地说:
“川哥……你说得是这一趟行程的跑路费,这说错了吧……”
“错在哪里呢?”
“那……那……”其他少男少女的目光也都集中在雨花身上。雨花急了,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但她天性的内向叫她越急,就越说不出话。
顾川温和地说:
“别急,你是不是想到了……假如是这样的话,商人其实没有挣到钱。这不应该称之为跑路钱,应该分得更复杂一点。”
“对,对,对!”
雨花抬头,连忙说道。
“没有挣到钱?”
卵石还是不解。
而雨花总算想出了解释的话,对卵石道:
“石头,这是川哥的文字游戏。跑路费就是商人来回一趟全部的消耗。那么商人是不能变富有的……你们想想,假如这个商人,用这个跑路费,再跑一趟路,是不是挣到的还是跑这一趟的钱,再跑一趟还是这些……”
这话叫河岸和卵石摸了摸鼻子,不觉得其中有什么意义。
他们从小就有种概念是所谓的“辛苦钱”的概念,但从未仔细想过这个“辛苦钱”的意义。如今雨花说明白了意思,他们也还没有发现其中的某种奥妙。
只是雨花越说越自信:
“那么商人,就是不停从这一处走到那一处,就像机器一样不停地运转,怎么可能发家致富呢?”
顾川抚掌,又把少年人们的目光引回自己的身上。
灯下,他又说道:
“那么雨花,按你说的,商人一定还收取了额外的费用,是不是?”
“是的……”
不知怎的,雨花一看到顾川温和的注视,刚刚升起的自信又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她又低下了头。
“那么,”他转过头去,环顾感到不知所谓的少年人们,“这个额外费用是从哪里得来的呢?是什么的成本呢?”
孩子们答不出来。
卵石发牢骚道:
“不是什么成本,就是纯粹的利润。总要剩下点东西,是不是?”
“是的。这剩下的一点东西,正是因为商人能拿到的剩下的东西比较多,大家才会认为为商易富的。”
顾川顺势而下,含着少年人自信的微笑,继续说道:
“既然这样,雨花,你觉得一个明智的商人,会怎么处理这笔额外的费用?就假设你是这么一个明智的商人,你会干什么?”
被点名的雨花,又慌了神:
“我、我不知道。”
“我知道!”
这时,卵石又伸手了,他说:
“用来包养情人!”
这话叫顾川和河岸都忍俊不禁。而三个女生则发出啊的一声,作恼火状向卵石唾了一口。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卵石挠挠脑袋,缩了缩头。这是他从珠宝匠店里几个大人聊天时候听到的,他就学会了去。
而顾川就继续说:
“其实卵石的说法,是商人把这额外的钱用来娱乐,用来让自己的生活更幸福了。这也不错。挣钱不是为了挣钱而挣钱的,到底还是为了我们自己生活的幸福,是不是?”
少年人们称是。顾川话锋一转:
“但假如,卵石你把这部分钱全用来娱乐了。那卵石你岂不是又像雨花所说的,进入一种永恒反复的运输之中。你与原先唯一的不同,哈哈,就是多包养了一个情人,到底没有变得更富有。要是你的贸易路线被打断了,情人没有钱,是不是也要离他而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