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去吧,好好歇息,准备三天后的统考。”
“学生告退。”
范进恭敬作揖行礼,随后躬身退下,出了学院。
依旧是被人群围着聊了小半个时辰,范进才被众人放离。
范明亮在马车上,眼神中的杀意越来越明显,范进的文采已经超过了他的想象。
一而再的提前交卷出门,并且进入下一场考试,已经证明了范进的才华。
“既然之前已经有了矛盾,那么就一定不能让此子成长起来,否则的话——”
范明亮的右手,已然握住了手边的毛笔,只听啪嗒一声,一只狼豪毛笔居然应声断裂,可见其内心的杀意。
“一个废物贫民的儿子,凭什么能够走到这一步!”
此时的范明亮,想起了范进的父亲和自己之间的故事,自己可以压着范明远打,那么自己的儿子范无咎就该压着范进。
范进父亲做不到的事情,他的儿子范进,区区贫民,凭什么可以超过自己的儿子。
有时候人的嫉妒就是这么奇妙,恶意从心底而生。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当阶级出现的那一刻,人性的善恶就已经不重要了,因为阶级之下,等级森严,善恶的定义,是由阶级来制定的。
范进轻轻松松的考完试卷,回到了客栈,在胡小芸的夸赞中教胡小芸读书写字,而考场中的考生们则是绞尽脑汁,奋笔疾书。
时间一直持续到了酉时,夕阳西下,天色暗了下来,才陆续有人交卷。
而剩下的学子们则是在继续思索着,想要写出符合命题的律赋和试帖诗。
李常青检查了一番自己的律赋,很是满意,把自己内心想写的都写了出来。
李常青交卷后,考场中原本33学子,现在还有六七人,都是广学客栈的乡下学生们。
“希望大家可以过关。”
李常青出了广灵文院后,门口还围着不少人,可是随着时间推移,夜色降临,人群开始慢慢散去,只剩下一帮广学客栈的学子们站在文院门口,等待着没出来的学子。
夜半三更,子时一到,早就疲惫不堪的衙役们终于听到了一声“封场”!
随即,没有交卷的学子们垂头丧气的走了出来。
“怎么样,写出来了吗?”
时间到了才出场的几个学子摇了摇头说道:“写自然是写了出来,但是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过关。”
“唉,尽人事,听天命吧!”
“这一次的命题太难了,怕是除了范进,大家都没什么把握。”
文战和器,锋芒毕露,这些年轻的学子们哪有这等立意破题,自然觉得难。
学子们议论纷纷,在夜色下回到了广学客栈。
客栈的老板和店小二都没有睡,每年的二月初十这天的凌晨,学子们基本上都是凌晨而归。
“诸位学子,辛苦了,来,快进屋,喝杯姜茶暖暖身子。”
“劳烦掌柜了。”
诸多学子向着老掌柜张学才拱手道谢。
张学才抬手摸了摸发白的胡须,笑了笑,感叹一声到:“我也是从你们这个时代过来的,先进来说。”
“请。”
“掌柜的请。”
店小二将茶水端了上来之后,就去后厨催菜了。
学子们喝了杯姜茶之后,身体也暖和了起来,开始在客厅里小声的聊了起来。
此时的广灵文院在封场后,由三位主考官开始批阅试卷。
首先从这些试卷中,将立意不明确的律赋和诗词句子全部淘汰。
一共33人参考,立意不符合命题淘汰的足足有10人,剩下的就是开始评级。
所有的律赋和诗词由两位属官先评级,随后交由张知县再推敲评级,三人最后一致决定评级后,优秀且拿捏不定的作品,将会请圣裁。
此番第三场考试,经过评选,唯有范进的文战赋达到了甲等,乙等的是李常青乙中和范无咎的乙下,其余全是丙丁。
试帖诗中,范进的试帖诗评级是乙上,范无咎的乙中,至于李常青则是排到了乙下,其余试帖诗则是以丙为主。
乙等为优秀,丙等为及格,可以参加下场的四五联考,至于丁等,则是被淘汰。
范进的文战赋为甲等,但是却无才气显化,属实有些奇怪。
张广安将范进的试卷递交给杨礼安说道:“杨尚书,您是否需要过目一番?”
杨礼安摇了摇头说道:“无须过目,你们按照程序来就行,该请圣裁就请圣裁吧。甲等律赋,东光府这百年来,应该没有出现了吧?”
张广安点了点头说道:“不止东光府,就连整个广州一州之地,百年之间,也未曾出过一篇甲等律赋,哪怕是乙上律赋,也寥寥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