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刚刚飞上天空,开始平稳飞行,他就走了过来,对坐在她旁边的那位先生说:“先生,我是前面头等舱的座位,这位小姐是我的熟人,我想和她坐在一起,我们可以换一下位置吗?”
头等舱换经济舱,傻瓜才不换呢!
那位先生欢天喜地提着自己的包,跑去了头等舱,把潘爱子身边的位子让了出来。
薛谨之一坐下去,也不与潘爱子说话,拿起耳机扣在耳朵上,闭上眼睛听音乐。
潘爱子想跟他说话,见他这样,又不知从何说起。她心里别扭极了,转过头,看着舷窗外的云海,也不讲话。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伸手扒拉了她一下。她转回头,就看见他把耳机挂在脖子上,正用犀利闪亮的目光盯着她。
“你肯跟我讲话了?”潘爱子无奈地说,“我可提醒你,这可是在飞机上,你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可不能被人当劫机犯抓了!”
“你放心,我才不会做那种令你高兴的事呢!”他开口说话,带着浓浓的怨气。
潘爱子知道他气难平,但她心里有个疑问,实在忍不住要问他:“你是怎么知道我要乘这班飞机的?这么短的时间,你居然查得到?你是不是派人在跟踪我呀?”
“是呀,我不但派人跟踪你,我还在你身上装了跟踪定位仪,我还在你家里装了窃听窃录的设备,你整个人都在我全方位的控制之下,纵然你有一个跟头翻出去十万八千里的本事,也逃不出我的五指山!怎么样?你害怕了吧?”薛谨之噼哩啪啦说了好多。
潘爱子听完,只能叹气。
这个男人浑身都散发着冲天的怨气,根本没有办法跟他沟通。
好吧,她不听他胡说了,免得再说多了,又吵起来,影响飞机上的其他乘客。
于是,她拿起耳机来,戴在耳朵上,不想再跟他说话。
薛谨之在机场看到潘爱子的那一瞬间,既愤怒又羞恼。
他还从来没有跟她生过这么大的气,即便以前那次她莫名其妙地扇了他一个耳光,都比今天的状况要好。一个女人在和他有了亲密的关系之后,一言不发,在他未醒的时候就逃开,并且还打算逃到欧洲去,这是薛谨之这一生中受过的最大的侮辱。
飞机上,两个人继续闹着别扭。
潘爱子觉得他不好沟通,干脆戴上耳机听音乐。
薛谨之却一把抓下她的耳机,问她:“怎么?现在连听我说话都这么难以忍受吗?”
“你这个人……”潘爱子被他气得哭笑不得,“我要跟你好好沟通,你就阴阳怪气的,我不说话了,你又冷嘲热讽的,你到底要怎么样?”
“这话恰恰是我想问你的,我也是血气方刚的男人,你这样对待我,到底要怎么样?”薛谨之嗓门儿一下子就提高了。
整个经济舱的乘客都听到了,纷纷望过来。
潘爱子在众人窥探的目光注视下,尴尬极了。她低下头,咬着牙说:“请你注意一下皇图薛家的颜面好吗?如果你闹到飞机返航,搞不好会上新闻的!我说过对不起了,如果你不满意,我再说一句:对不起!”
“谁要听你说对不起?早知道这样,你昨天晚上怎么不直接醉死过去?现在说对不起,是不是太晚了?”薛谨之斜睨着潘爱子,愤恨难平。
潘爱子立即窘红了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要我对你负责吗?”
“那怎样?你难道不应该负责吗?”薛谨之也不示弱,眼睛瞪得更大了。
“你要我怎么负责啊?要我娶你吗?”潘爱子也生气了,大声地反问他。
这个时候,一直在旁边听他们吵架的中年女子实在忍不住了,“噗”地喷笑出声。随即意识到自己失态,捂着嘴扭头看向别处。
两个人这才觉出丢脸来,互相瞪了对方一眼,都不说话了。
从d市到法兰克福,飞机要飞十个小时。
这么久的时间,两个人肩挨肩坐着,互相恼着对方气着对方,还真是一种折磨啊。
旁边那位看热闹看到笑出声音来的中年女子,在他们安静下来不久后,因为太无聊,歪着头睡着了。
潘爱子一直扭着头看舷窗外面的云海,看久了,脖子累得酸,眼睛也疲劳得很。听着旁边那位太太扯出轻轻的呼噜声来,她的眼皮也开始打架,脑子也迷糊起来。
她把头抵在窗沿上,眼睛一合,马上就睡着了。
昨晚没睡好,今天又想太多事。本来她在机场候机的时候还挺伤心,薛谨之突然出现,两个人吵闹了一场,她便连那伤心也忘了。
因此,她这一觉睡得很安稳。
等她睡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倒向了另一边,头枕在薛谨之的肩膀上,口水都快流到他衣服上了。而他则端正地坐着,低头看杂志。
她赶紧重新闭上眼睛,装作还没睡醒,只是姿势不太舒服,想要换一个姿势的样子,把她的头从他的肩膀上挪开,慢慢地倒向舷窗一侧。
“醒了就起来,把口水给我擦掉!”薛谨之将杂志一收,转头看着她。
她的假动作做到一半,发现被识破了,只好停在那里,睁开眼睛,抬起手来,在嘴巴上抹了一把,含糊地问:“我睡了好久哦,什么时候了?”
“你都睡了两个小时了!你再睡下去,我肩膀就要湿透了!你也太没睡相了!再说了,我就坐在这里,你怎么能睡得着?”薛谨之见她睡着了,也尝试要睡一觉,可惜他被她气得头痛,根本睡不着,便对睡得着的她更加恼恨。
潘爱子睡意还未全消,听他罗唆这些,不由得皱了眉:“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小气?不就是枕了一下你肩膀吗?要不你现在就睡,在我肩膀上枕两个小时,这样是不是就扯平了?”
听她抱怨这几句,薛谨之也发觉自己突然变得好罗唆,便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