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般宠爱她,属实让我有些吃醋。”她淡淡笑着,并未展露一丝不愉。
似乎,是明知他今夜心情不佳,故意说的一句俏皮话罢了。
沈砚抬眸凝视着她,视线相触,无需任何言语便已是你知我我知你。
真正的笑意在眸中荡开来,他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同女儿吃什么醋,若是你想要那世间最好的东西,我便只给你。”
“陛下已经给了我了。”
她牵过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摊开他的掌心,垂首一根根地按摩着修长五指,轻声道:“陛下今日…许是遇到了大难题,我方才想想,或许也跟泽明有关。”
“但陛下并未选择告知于我,我知道,不是陛下故意隐瞒,一定是因为,这件事情我若是知道了,只会给我带来伤害,对吗?”
面前的人没有立即回答,他默了片刻,随即也垂下眸子,沉沉“嗯”了一声。
“所以啊…”
她抬起眼皮,嫣然一笑,“陛下已经把这世间最好的东西给我了。”
看着眼前善解人意又无比知他懂他的人,沈砚忽觉一阵浓烈的愧疚顿时涌上心头。
今日朝堂上闹翻了天,全都因钦定阮泽明为状元一事而起,甚至连强行散了朝后,那帮言官谏臣仍坚持要庭议,直至宫门关闭前才肯离去。
他知道,这些仅仅只是开始,那帮大臣可以在小事上坚持劝谏几日便放弃,但若是碰着了国家大事,辞官、强谏、死谏,他们都做的出来。
为了保全皇帝虚心纳谏的名声,保障后世百姓对他们自己的评说,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也什么都不会顾忌。
可这些他不能告诉阿茴,阮泽明好不容易考上状元,她心里一定很开心。若是告诉了她,依阿茴的性子定是宁愿取消殿试结果,也不愿违逆大臣,违逆民心的。
她一向最看重自己肩上的责任,他都清楚,也正是因为如此,自己才觉得愧对于她。
让一个女人来帮自己承担责任,连保护她,让她开心都做不到,那他这个皇帝还真够没用的。
沈砚伸手与她相拥,将眸中浓重的情绪置于她身后,沉声道:“阿茴放心,不是什么大事,我能处理好的。”
阮清茴笑了笑,抬手覆上他的背上下抚摸,随即轻轻“嗯”了声。
之后一连好几日,沈砚都回来得特别晚,几乎每次都是踏着夜色归来,竟一次也未曾同她共用晚膳。
她大约知晓,文德殿那边的事务想必很是棘手。尤其当她清楚是和泽明有关时,心里便不可抑制的日日担忧。
可偏偏沈砚什么都不肯说,青鸾曾擅作主张去文德殿打探过一次,结果那里所有的宫女内侍原本还聊得好好的,一旦谈及殿内之事便立即闭口不言。
索性,阮清茴放弃了。若是他想说,日后自然会告知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