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臂软软圈上他的脖颈,阮清茴仰首,一双柔软的唇瓣便覆了上来。同以往每一次一样,温柔,却又不乏强势。
只是这一次,她很快反客为主,学着他的模样席卷他的领地,略含几分生涩,却已足够惊喜。
水面倏尔一个大波动,更大的涟漪一圈圈扩散开来。
她被抱起,有力的臂膀托着自己的双腿,不得已只能将身体的平衡依靠于他,于是圈着脖颈的双臂更紧了些。
两人之间的距离,也更近了些。
粗壮的藕节从满池的荷叶中被采藕者拔出了泥土,时不时触碰到那唯一一朵高洁荷花,沾了点泥水在那片嫣红的花瓣上。
风一吹,荷花颤啊颤,又是一圈圈涟漪扩散而去。
想起方才答应采藕者的事情,荷花低下了自己绿色的根茎,向下,再向下。
花瓣在平静的湖面中绽放,似天地容纳万物,湖水容纳游鱼,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也终究容纳了身带淤泥的藕节。
*
明月独上苍穹,仁明殿里未燃一星半点的烛光。黑夜如墨,只清冷月光斑驳洒向殿内飞舞的红帐。
一具绰约人影在帐内露出姣好的曲线来,只见她抬手取下自己的发簪,如瀑的青丝纷纷散落在未着.寸.缕的肌肤上。
她弯下腰,墨发顺着她的动作,滑落至床榻上躺着的那人脸侧。
抬手将自己的头发别在耳后,旋即将身子伏得更低了些,五指张开撑在两侧,眸中映入一条颈处明显的血管,她俯首在那上面轻轻印下一吻。
沈砚的呼吸陡然变得粗重起来,以往都是自己伺候阿茴,哪里享受过阿茴这般伺候自己?
他抬起手,用小臂遮住自己的眼睛,黑暗中,他似乎看见一簇火把在漆黑的空间里跳动。
接着燃起一簇又一簇,像万家灯火般遍布四周,也遍布了自己的整个身躯。
全身烧得太厉害,他舔了舔早已干涸的嘴唇,脑海里只剩下“渴”一字。
好渴,哪里都渴。
蓦地,有淅淅沥沥的甘霖滋润在这片干涸的土地上,久旱之人终于迎来了自己的生机,绿色的嫩芽瞬间破土而出。
一只春蚕悄然爬上芽尖,缓慢地给它包裹上一层又一层蚕丝,柔软且温暖。
他移开手臂,一眼便瞧见阿茴紧蹙着眉间,那双好看的眸子里盈上了些泪水,却仍是坚持着调整自己的坐姿。
唇角勾起一抹笑,他极有耐心的等着她调整,并不出声催促,更不会出手帮她。
这是她答应自己的,她得做到才行啊。
须臾过后,阮清茴终于将自己坐得端直,可之后该如何,她却不知道了。
无法,只好抬眸向沈砚投去求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