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娘娘放心,臣已经扎过针了,陛下的病情也稳定了下来,明日便会苏醒。至于皮肉伤,并未伤及骨头,陈医官也已为陛下缝合,过些时日便会开始结痂。”
“纵欢香?”
她眉间一沉,方才从周全安的叙述里,她只知道云檀用了特殊的法子勾引陛下,却不知到底是何。
现下听来,想必就是这个什么纵欢香了。
王医官颔首回道:“是的,这香常用于民间勾栏瓦舍,青楼火炕之类的声色场所,不过一般用的剂量并不多,若是一下子用猛了,很容易有性命之忧。”
怪不得。
怪不得这几日,沈砚总是对她……以往他也偶尔来缠上一会儿,但绝不是像这几日一般硬生生忍着,还总是忍不住。
原来都是这香在捣鬼。
阮清茴暗暗捏紧了拳头,一向重礼知规的她,此刻却恨不得要将云檀这蛇蝎之人,施以杖刑才好。
送走一屋子的医官后,她让殿门口跪着的内侍宫女们,以及周围的皇城司都散了,自己则留下来彻底照顾他。
沈砚双目紧闭地躺在床上,嘴唇发白,毫无气色,与平日里总爱粘着她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看着素来活泼的人,如今气力尽失的躺在这里一动不动,阮清茴心中控制不住地内疚自责,又十分难过。
若不是她识人不明,他也不会受今日之罪。
想着想着,两行热泪便不可避免地淌了下来,再之后,眼泪便一发不可收拾,如取之不尽的泉水一般不断从眼眶里涌出。
她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便只能深呼吸几口气,试图让剩余的眼泪憋回去。
心情好不容易终于平复下来,耳边猝然响起一道微弱的声音。
“阿茴,别哭…”
她蓦地抬眸望去,只见沈砚半阖着双眼正看着自己,那双苍白的嘴唇也挂着有气无力的笑容。
“陛下,你醒了!”阮清茴惊喜道:“我这就去叫医官来!”
方要起身,那人却又用虚弱的声音喊住了她,“阿茴…”
沈砚抬起未受伤的右手来,她赶忙握住,只听他道:“陪我待一会儿…见到阿茴在我身边,我便放心了…”
“陛下…都是我不好,我…”
“阿茴。”
他抽出那只右手,擦去她眼睫上仍挂着的泪珠,冲她笑了笑,“不用说了,不怪阿茴。”
话音方落,鼻头顿时一酸,眼眶里再次涌上泪来。她缓缓弯下身子,侧首躺在他胸膛上,被那只完好的右手轻轻拥着,当真再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