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以为一个将军的儿子,真当能这般嚣张。
江辞含糊地应了一声,敷衍得明显,“你来这儿干嘛?”
“卑职似乎听见了狼嚎。”
沈斐越笑了一下,神态懒散,却又意有所指:“不过想来应当是错觉,毕竟猎场内早有人排查过。”
江辞没吭声。
沈斐越却没跳过这个话题。
他转向江辞,低声道:“你觉得呢,世子。”
江辞脸色不怎么好看,他烦躁地拉紧缰绳,“关你什么事,老子又没……”
话还没说完,沈斐越眯起眼,唇角的笑意敛散,“江世子,卑职差点忘了提醒您一句,陛下很宠爱这位小王后,世子可小心些,别吓到了王后。”
这话过后,不知为何,江辞沉默了一会儿。
片刻,他看向身旁的两个小厮,不耐烦道:“还不快点处理了,没听到吗?别吓到了王后。”
“……”
两个小厮上前抬走了灰狼。
江辞没再说话,调转了方向,客套都没有一句便走了。
白泽鹿晃了一下神,不知怎么,明明毫不相关,却莫名想到了千清。
“王后可有……”
沈斐越收回视线,看向白泽鹿。
她脸上情绪很淡,神色平静,不像是被吓到过。
即将脱口而出的“可有惊吓”被咽了回去,他神色自然地转了个弯,“收获?”
“未曾。”白泽鹿说,“泽鹿不擅骑射,将军见笑了。”
闻言,不知想到什么,沈斐越沉默了一下。
他眉心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像是懊恼,又像是别的什么情绪。
“若是王后不嫌弃,微臣碰巧猎到几只野兔。”
沈斐越方抬起手,还未来得及伸向猎物袋,便听见白泽鹿说,“不要。”
驳回得很迅速,到显得有些反常。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好像听到她的嗓音颤了一下。
沈斐越停下了动作,看了她一眼,而后慢慢地放下手。
大约也意识到了方才的失礼,她抿了抿唇,压下方才的情绪,重新补充道:“将军好意,泽鹿心领了,只是这般终有作弊之嫌,泽鹿不愿如此。”
“王后说的是,是微臣欠缺考虑。”
沈斐越拉了下缰绳,“林间动物多,王后可要多留意,微臣便先告退了。”
“嗯。”
沈斐越甩了下鞭,马顿时奔跑起来,随着马蹄声渐渐远去,他的身影也隐没在了树林中。
白泽鹿慢慢抬头,看了一眼天色。
蔚蓝的天空似洗过般澄澈,零星白云飘着,明媚的光透过层层树叶,折出光斑来,落到地上是成片的阴影。
她缓慢地出了口气。
这一下午,白泽鹿都没有开过弓,临近天黑之前,她骑着马慢悠悠地往回赶。
她原以为就她一人是空手归来,没成想空手归来的人也不少。
今日算是北元头一遭举办的秋猎,好些人骑射了得,却并不会寻找猎物,因而虽然林间提前放了不少小动物,也有人从头至尾愣是一个没瞧见,委实脸黑得没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