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停在画前,千清说:“别不好意思,这样一看,北元的王和王后多恩爱啊。”
白泽鹿侧过来看他,“泽鹿没有不好意思,不过夫君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
“谁不好意思?”
千清像没听见似的,重复了一遍。
白泽鹿不说话,还是看着他。
千清咳了一声,“别说我没警告你,你再这么看着我,我就要做一些不好意思的事了。”
她转过身往里走了。
“……”
“我只是说说!”
千清在后面,音量提高了点,喊道:“小泽鹿,你能有点良心吗?我给你暖了一路的手,就这么随口一说,而且现在天还亮着……”
白泽鹿忽然脚步一顿,而后头也不回地进内室了。
“……”
千清顿时回想起,他是有过前车之鉴的。
他挠了挠鼻梁,没跟进去。
在外室的案几前坐了会儿,他垂下眼看向面前摊开的白纸。
这里基本上是白泽鹿的地盘了,他不在这里处理政务,也没有回寝宫了还非得给自己找事的习惯。
上次他在这里无意间发现了她垫在下面的画,今日她看见自己的画被挂起来,也没有什么情绪,大约也没想过要瞒着他,这画也没什么好藏的,早晚也会看到。
他扫过白纸边缘,而后视线停住了。
疑心就像是一根火线,一旦点着了,就会一直燃下去,直到炸出一个惊心动魄的秘密为止。
他上一次在这里翻下面的画时,最面上的白纸因为被翻动而卷了边,还有轻微的折痕。
但现在,这上面的第一张白纸是整齐干净的。
没有任何痕迹。
这意味着最上面的纸被带走了,不管是因为什么,总之是用掉了,或者扔掉了。
奴才没这个胆子。
所以是小泽鹿自己取走的。
如果是作画,他去御花园的时候就应该看见画了。
但他过去时亭子里什么也没有,除了桌上一直放着的笔墨砚台。
砚台。
千清起身往外走,没走几步,就快步跑了起来。
后面跟着的奴才都开始喘气了,千清才停下来。
他直奔亭子里,看向桌上的砚台。
只是砚台已经收拾过了,看不出来是用过还是没用过。
他提着的那口气反而更加不上不下,闷得有些难受。
千清慢慢地坐了下来,想起了属下告诉他沈斐越来过御花园的事。
成熟的王不会毫无证据地怀疑自己的好兄弟。
但他有点儿偏心,不想去怀疑自己的王后。
反正他也不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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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朝结束后,沈斐越才抬起脚,就有奴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