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这一趟的目的地,压根就不是长公主府。
车夫将温若言送到了长公主府门前,本是想在这里等她,却让她以娘家会派马车送自己回去为由,给打发回了将军府。
确认马车已经离去后,她并未踏进长公主府的门槛,而是转身去街市上另雇了一辆马车。
只不过这次的目的地,却是宫门口。
向禁卫军出示了令牌,她顺利进入皇宫,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御书房的门前,让李公公进去通报了一声。
很快,皇帝便召了她进去。
悠远的顶级沉香充斥在偌大的御书房里,一位穿着明黄龙袍的中年男人,坐在堆满书籍和奏折的案桌前。原本正在批改奏折的手,在见到温若言进来后便停了下来。
“言儿,今日进宫所谓何事啊?”皇帝例行公事般问了一句。
她刚想张口,却又被他打断道:“等等,让朕先猜一猜。你此番前来,想必是为了赫连卿一事吧。”
温若言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那让朕在猜一猜。想必,他兵围二品大员的府邸,又滥用私刑,都是为了你吧?”皇帝端坐着朝她看过去,那双上了年岁的眸子里似乎洞查了一切,嘴角挂着抹不知何意的浅笑。
她猜不透舅舅话里的意思,便只好如实地又点了一下头。
皇帝负手起身,缓缓走到旁边的书架前,一边翻找着书籍,一边漫不经心的道:“朕再最后猜一次。你此次前来,是为了让朕把虎符还给他吧?”
这下着实让她吃惊了须臾,微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默了一瞬后,轻咬着下唇点了第三次头。
“你可知,你这要求无理的很。”皇帝侧眸望去,嘴角的弧度虽未减,却让人感受到了一丝凉意,“天下兵马都为朕所掌管,这虎符也是朕给他的,朕既然能给,自然也就能收回。”
“怎么落到言儿耳里,便用上“还”一字了?难不成……言儿是觉得,虎符本就是他赫连卿的东西?”
她知晓舅舅本就忌惮赫连卿,闻此言连忙垂下了头,“言儿不敢,只是有一事,言儿想向舅舅禀报。”
原以为舅舅会问她是何事,不曾想,面前这位天子早就知晓了一切,将她没说完的话替她全数说尽。
“你想禀报的,可是吴礼绑架你一事?其实这些朕都知晓,只不过,你那夫君在朝堂上嘴硬的很。明明这事说出来,朕便可以对他从轻发落,可他不仅死活不说,且还当场认了罪。”
“那朝堂上数十双眼睛看着朕呢,你让朕如何偏颇?言儿呀,你实在怪不得舅舅,若是不将他狠狠惩处一番,舅舅实在难以服众啊。”
话说到后面,皇帝明显已经软了语气,以舅舅而非朕自称。她若是还要继续说下去,便是德隆望蜀,贪猥无厌了。
可虎符没有要到手,就这样离去她实在是不甘心。大司马的头衔可以不要,大将军的官职也可以不升,可是号令赫连铁骑的虎符得要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