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鸦的注意力被那艘丹蓝的画舫吸引走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那艘船在向他们驶近。
当两船的距离越来越近,她确信这并非错觉。
船上的人还未靠近便高声冲这边喊道:“屈十二,你回来了!”
玉鸦有些困惑,她转过头问屈理,“为什么他们只给屈理你一个人打招呼?”
屈理拢了拢身上薄薄袍子,拧了一把湿乎乎的头发,拧下来一手的水。
他给她解释道:“玉小姐不知城中拢共就这么几条像样的船,这船是四年前我找匠人打的,见着这船跟见着我这人也差不多了。”
他说到这里忍不住笑起来,面上露出期待又恶劣的神色,“等会儿他们看见宋兄,一定很有趣!哈哈哈哈哈哈。”
屈理刚要站起身,结果蹲得太久,刚一起身脚下一软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玉鸦脚边。
玉鸦局促道:“太客气了,太客气了。使不得,使不得。”
屈理撩开垂下的长发,抬头向玉鸦伸出一只手,露出自认最帅的笑容,“劳烦玉小姐拉我一把?”
玉鸦见他伸出的手,像是面对什么脏东西一样,避之唯恐不及地往后缩了缩。
苍天可鉴,他跪在她脚边都没见她有这么大的反应。
宋越北几乎是同时抓住了屈理的手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屈理用手摸了摸脸百思不得其解,不该啊?什么时候有姑娘见着他这张脸还会躲?
他向着她走了一步,“玉小姐。”
玉鸦赶忙又往旁边走了两步,“男女授受不清,你别过来。”
北梁习俗这么奇怪,万一他又说什么肌肤之亲,非让她负责怎么办?
吃过一次亏,她可不能在一个坎上吃第二次。
宋越北脚下挪了一下,正好挡在屈理面前,推着他的肩膀把他强行转了个面。
玉鸦凑过来问宋越北,她压低了声音,“那些人也是你的朋友吗?”
船上的人在视野中逐渐变得清晰。
宋越北眯了眯眼,玩味地一笑,“算是吧。”
随着那艘船地靠近,船上人越发激动,各种鬼叫吆喝着,像是一群兴奋地上蹿下跳的猴子。
这种躁动在他们看清了站在屈理身边地另一个男人时戛然而止,所有声响都在一瞬间安静了下去,像是突然集体被人捂住了嘴。
只有船工一无所知的按照嘱咐拿出木梯往这边船上甩,这边的船工利索的接了木梯。
船工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大喊道:“搭好了,大人可以过去了!”
屈理这人最爱看人倒霉,越倒霉他越来劲。
对面人没声了,他索性拉下半边袍子露出肩膀,热情地向着对面挥手,眉飞色舞的高声招呼,“来来来,各位大爷快过来一起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