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数一个,宋越北的神色就松懈一分,长睫下掩着的杀意如潮水般褪去。
玉鸦忧心忡忡道:“挺多的,我是不是都,要负责啊?你们大梁,也太奇怪了。”
宋越北安慰她,“是我没说清楚,只有男女之间才用负责。”
玉鸦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宋越北继续说了下去,他抬起眼用余光扫了她一眼,不自觉在桌下握紧了桌角,“我们既然已有过肌肤之亲,我会对你负责。”
玉鸦大方道:“不用了,我又,不是丹阳人。”
“那不行,我非要负责不可。”
一双漆黑的眼眸终于没了遮掩,不再是那副漫不经心半阖着让谁也瞧不分明的倦怠样子,那双眼里藏着火,仿佛要焚尽一切的火焰。
玉鸦心头一慌,本能觉得危险。
不巧的是,她这人怕死,怕饿肚子,却从不怕危险。
她眯了眯眼,眼尾挑出几分嘲弄的弧度,恰如女妖倚在枯骨边斜来一眼。
啪的一声,她将筷子拍在桌上。
“我不负责,会怎样?”
宋越北见她难得一见硬了棱角,他错开目光,心里像是打翻了调味罐,一时酸甜苦辣尝了个遍,越发觉得不是滋味。
明明是她费尽心机地往他身边挤,这会儿却说什么不要他负责。
她究竟想如何,他是越发看不懂了。
不过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看透过她,她的想法似乎总与常人不同。
他深吸一口气,按下心头的诸多思绪,并不与她硬碰硬,话锋一转,“我与你已有了肌肤之亲,名声便算是让你毁了。你若是不肯负责,那我便只能投江以证清白。”
她不愿他对她负责,那边换个概念,让她对自己负责,左右也没什么差别。
这话用来哄袁莲山,袁莲山都不肯信的,但用来哄傻子却是足够了。
玉鸦一怔,迟疑道:“这,这么严重?”
宋越北点头,“若你不肯对我负责,那以后你便不能在双苑住,也不能再见我。”
见她并没有露出多少不舍,反倒目光忍不住往书架上的肥猫身上望。
毕竟仔细想一想若是宋越北投江,对她来说岂不是省了大事。
他又道:“最要紧的是,你可就再也见不到圆圆,乌月,灵焕。再也吃不到这些饭菜了。”
这话扔下来,果然见她神色有了不同,露出几分犹豫,垂头看着桌上的杯盘狼藉仿佛在回味着方才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