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

他猛地抱紧了她，好细好软，紧紧贴在他身上，挤在他怀里，他血液重新被温暖点燃一般，电流一股股上涌。

原来这就是被拥抱感觉。

他颤抖着、兴奋着、竟然有那么一点点想哭。

只有他母亲抱过他，可他发现他早就忘了被拥抱感觉。

他不想杀人，他不想要这样，他想要有人抱着他，抱抱他。

他紧紧拥着乔纱，埋下脸，脸上湿湿是眼泪。

黑狼停在门口，回过头来看他，静静地看着他，从漆黑房间里无声消失了。

101松了一口气。

拍门声音停了，门口人在议论里面到底有没有人。

漆黑房间里，乔纱轻轻抚摸着他柔软黑发，他垂下来后颈，无比温柔说：“谢谢你容隐，谢谢你救了我。”

他愣了一下。

“你没有错。”她声音在他耳边，“你一点错也没有，你不是杀了人，你是救了我，如果你没有救我，现在死在房间里就是我。”

她一下一下抚摸着他，像抚摸一只做错事小狗，“不是你杀了人，是我杀，我恨他，我要杀了他，你只是帮我做了一件很棒事。”

很棒事。

他杀了人，这不是一件万劫不复事吗？

“你知道吗，他是我噩梦。”乔纱将脸颊枕在他脑袋上，闭着眼哑声说：“他赌输了钱，就会拿我去抵债，我身体，我自由……”

她在难过。

他清晰感应到她在难过。

“你想知道我第一次吗？”她拥抱他，喃喃问他。

他不知该不该问，她第一次，他可以知道吗？

“我第一次被他卖给高|利|贷老板，一个又胖又臭男人。”她像是在自言自语，“我还不满十九岁，我很害怕，哭着求我弟弟救救我，但是没有用，没有人来救我，我流了很多很多血……”

他更紧抱住了她，他被她难过感染了，眼泪落在她肩膀上。

她说：“如果那个时候遇见你就好了，你会救我，就像今天一样替我杀了他，对吗？”

对。

他会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

容隐想将她融进自己身体里，他第一次为自己能够杀人而庆幸，如果他没有这样能力，她会被欺负，被又一次欺负。

她忽然松开了他，捧住了他脸，“谢谢你容隐，我该怎么报答你？”

他脸和眼睛那样红，湿漉漉眼睛里映照着她脸，报答他？她要报答他？

他手搂在她腰上，不敢往下碰。

她脸颊上还沾着一点点血问他：“你想要什么？我都愿意给你。”

都愿意吗？

她什么都愿意吗？

容隐手指动了动，他想要摸摸她，她大|腿、她饱|满……

他喉结动了动，浑身血液都噼里啪啦触电一般，他可以提这样要求吗？

他救了她，他做了一件很棒事，她要给他奖励，什么奖励都可以。

他猛地攥紧了手指，张开口，却说不出口。

不可以，他不可以。

她红红眼睛在望着他，她在难过，她刚刚才被欺负了，她说她第一次那么痛苦，她一定恨透了所有想触碰她男人。

他怎么可以去做让她恨透事。

他硬生生将涌出来欲|望咽了回去，松开了她腰，垂着眼低低说：“我没有什么想要。”

对，他就该这么回答，不能做那么恶心事情，她还是他继母。

“没有吗？”乔纱遗憾望着他，确定没有吗？男孩子身体可是不会撒谎。

“恩，没有。”他转过头去，将自己身体隐藏在窗帘之后，不能露陷。

乔纱抿嘴笑了一下，“那就留着以后吧，我欠你一件事，以后你想起来想要再和我说。”

他不敢看她。

原本门口已经离开人，像是又回来了，继续拍门。

“你好，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吗？”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礼貌声音。

是冬青。

乔纱听出来了，是监视着她和容隐冬青。

“这么大动静，肯定会惊动监视您人。”101无奈叹气，“现在您打算怎么办？”

人已经杀了，满屋子狼藉，根本不可能立刻收拾好。

容隐警惕又盯向了门口。

乔纱握了一下他手，对他“嘘”了一下，然后对门外平静说：“刚刚洗澡不小心滑倒了，吵到你们真很抱歉。”

“是吗？”门外女声问：“人没事吗？”

“没事，谢谢你。”乔纱回她，松开了容隐手，绕开一屋子血，走到床边拿起了她手机。

上面来自[太阳]好三条微信信息。

[太阳]：乔一鸣上去了。

[太阳]：出什么事了？

[太阳]：乔纱？

乔纱背对着容隐，飞快回了他：乔一鸣死了，一会儿等我离开，您派人上来收拾一下。

101惊呆了，这是什么语气，什么回复？仿佛亚兰不是她上司，而是为她善后跟班。

[太阳]几乎秒回：乔一鸣怎么死？容隐失控杀了他？

乔纱头也没抬回：不，是我训导容隐杀了他。

乔纱：您不是想要掌控容隐吗？我想我很快就能为您做到。

乔纱：让冬青离开，等我们离开之后，再上来收拾，不然会影响我训导计划。

101被她震撼到了，更震撼是，[太阳]回复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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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已经停了。

楼下，车子里亚兰盯着手机屏幕，眉头蹙紧了又松开。

冬青回到车子里，欲言又止。

很快，换了一身衣服乔纱，牵着穿t恤短裤容隐从小区里走出来，他们没有叫车，而是沿着没有路灯马路，慢慢往前走，不知道要去哪里。

“局长，真不要先将容隐抓了吗？”冬青问他：“他已经失控杀了一个人，他没办法在控制住了。”

“不。”亚兰看着夜色中两个人，轻轻慢慢说：“现在抓了他，就没有意义了。”

他暗灭手机，吩咐道：“上次把尸体处理了。”

他要修复这个世界，就要完全掌控、完全训导反派，让他不要崩坏。

为此，死掉一个没用垃圾，又有什么。

漆黑夜色里，不知道怎么了，乔纱停下了脚步，低头看着自己脚。

被她牵着走少年容隐也停了下来，那么自然而然蹲在了她脚边，托起了她脚，放在他膝盖上，仔细看着什么。

亚兰静静看着，这个乔纱太奇妙了，她身上有着什么魔力？短短一夜间，将狼变成了狗。

他对她越来越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