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瞄到电视上走马灯般滚动的新闻标题,反应过来,“哥哥”指的是那位巨星。
老款的山水牌黑胶唱机笨重,在电视柜旁边安静了许多年,但朱莎莉一直没有丢弃它,给它铺上蕾丝盖头,再放上当时在海滨路早市工友的摊位上买的花瓶,插着植绒的塑料的鲜艳的花朵。
朱莎莉拿起花瓶,掀起蕾丝布,给唱机通上电,再取了张黑胶碟放进去。
“你爸以前嫌它老,嫌它过时,我才不这么觉得,我觉得黑胶碟永远不会过时,我不像他那样,总是喜新厌旧……”
“九七年,哥哥来我们这里开演唱会,很庆幸那次我去看了……那时候我们位置远,前面的人总站起来,我就算站到椅子上也比别人矮,你爸直接把我抱了起来……”
“那是我第一次看演唱会,也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我们以前也有很多相同爱好、有很多共同话题,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变化……”
“我们曾经还说过,如果哥哥年纪大了,要举行告别演唱会,一定要买票去看……”
“姜杰不讲信用就算了,可为什么连哥哥、连哥哥都……”
碟片一圈一圈地绕,朱莎莉在干净的歌声之中回忆往事。
在熟悉的副歌响起的时候,朱莎莉跟着轻声哼:“……我是什么,是万世砂砾当中一颗,石头大这么多,我也会喜欢这个我《我》张国荣……”
母亲边哭边呢喃,粤语很不标准,但姜南风觉得无所谓,母亲唱得很好听。
也像是在跟谁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