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摸,她也知道自己肯定发烧了。
她想张口告诉那人,可身上没有一点力气,嘴唇像涂了粘合剂,怎么努力也发不出声,只微微启了一道小口子。
看她再次陷入昏迷,病房里站着的人沉默了很久。
然后他的视线,落在了被摔在床底的那个带血的塑料片上。
安幼嗓子快要冒烟的时候,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微启的唇缓慢地流入口中。
冷不丁尝到那股子腥涩的味道,她条件闪射的干呕了一下,但挣扎的身体被人按住,偏过去的头也被轻推回来,温柔而强势的固定住。
那股子味道不太好的液体顺着嘴角滑入喉中,一点点,量不多,速度也慢,但好歹暂缓了她低烧中极度缺水的症状。
安幼断断续续的昏迷了一天一夜,再次醒来,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小默。
小默半个身子躺在她床上,而安幼发现,自己的脑袋不偏不倚,正枕在他腰间。
他身上很暖,不知道是温度过了这么久都没褪,还是本来就体热。
安幼只是微微偏了下头,小默就醒了。
他睁开眼,黑的异常纯粹的眼睛直视她,伸手摸了下安幼的额头。
小默的手覆上来,安幼就被那温度冰的抖了个机灵。
察觉到这一点,他很快缩回手,扯了下自己的袖子,动作轻柔的把安幼抱起来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一句话没说,转头就爬到对面那张一片狼藉的床上闭眼沉沉睡去了。
安幼看了眼他那血污都盖不住的黑青脸色,识趣的没有开口打扰他。
小默一睡就睡了一个上午没醒,安幼也难受的厉害,没力气折腾,脑海中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此时都被抛在了一边,她又饿又累,现在醒着唯一的想法和愿望,就是能有一口吃的。
舌头在口中舔了舔,她选择性的忽略的口腔里怪异的味道。
一股子淡淡的铁锈味,不知是哪里摔破了,她也没心情管。
最后叫醒小默的,是安幼此时最不想见到的人。
医院的护工。
两个人架着被吵醒的小默毫不客气的推搡出去,小默捏着拳头瞪了他们一眼,余光在瞥见怕的缩进被子里一脸恐惧的安幼后,垂着头任由两人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