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是因为聂云征的事情倒下的,这样伤心卧床了几年,终于到了这一刻,一家子人还是有些受不了,满脑子都是旧事。
不过相比较他们,老人家好像没什么话要说,对这些家庭美满的孩子,她都没什么放不下心的。
所以那束苍老微弱的目光,看了几眼几个孩子后,最终还是喊了声:“云岂……”
在门口的聂云岂听到声音,牵起陪他坐在台阶的谢唯斯,进来。
穿过一群人坐到床边,聂云岂握住她的手,喊了声奶奶;谢唯斯也忍着哭腔,喊了一声。
老人家笑了笑,跟谢唯斯说:“唯斯好好养身子啊,工作累就不要做,云岂也养得起我们唯斯的。”
她失笑。
奶奶也笑,牵着她的手,一字一句地说:“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子,不过像你们……都好看。”她怜爱地摸着谢唯斯的手,“像唯斯就挺好的,挺好的。”
说完,那阵闪烁的目光终于落到了聂云岂身上,她说:“其实啊,奶奶老早就想去了。这些年,想云帆,想云征,想得不行。”她轻叹,“……但是啊,奶奶又放心不下你,不知道奶奶走了你怎么办,我们云岂怎么办。”
说完,她脸上又挤出一丝苍白笑容,“现在啊,终是可以放心走了……可以去见我那两个孩子了。”她枯瘦的手指搭在聂云岂宽大的手背上,床边的朝阳落在被褥上,也折射在两人手上,泛着一丝浅薄的暖暖温度。
“以后就好好生活,好好和唯斯生活着。不用难过,奶奶都不难过。”
聂云岂直直看着床上的那张熟悉又消瘦的慈祥脸孔,双眸漆黑,眼眶微红。
老人家轻轻拍一拍他的手,拍一拍,后面就没再动了,人像是睡着了一样。
春末的阳光不冷不热,像一床薄被一样,盖在身上,很是舒服。
人也在这层暖意里,容易昏沉,失神。
聂云岂看着人,看到人最后走了,都一动不动的,直到房子里哭声一片,聂家的长辈开始要办事了,过来跟他说话。
他依然没动,握紧了手中纤瘦的手,半晌,低下头,额头抵着那只手,眼泪从指缝中渗透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