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静默一片,只剩彼此起伏的呼吸声渐渐交织在了一处。封瀛闻着对方身上淡而悠长的女子香气,眉头微微一皱。
阮筝还当他依旧没看到,恨不得将整张脸凑到他眼睛底下。正要再往前时,却见封瀛突然站直身子,负手侧了半边身子。
像是在看外头的夜色,他宽大的袍袖带起了一阵细小的凉风,和着他略带冷意的声音在屋内弥漫开来:“时日久了,那疤早已没了。”
“那疤是没了,可你那箭要是差那么一丁点儿,我的脸便当真毁了。我这会儿想起来还后怕得很。你也知我们女子的脸是最为要紧的东西,出不得半点差错。记得小时候祖母同我讲过,族叔家有个堂姐儿时不小心弄伤了脸,虽是才情出众惠质兰心,终究也没能说上个好姻缘。”
说起这个阮筝还颇为遗憾。这世间的人对女子当真苛刻。男子不必容颜出众,只消能背几首歪诗便能得个才子的名头,还能哄骗一堆不知情的小姑娘。
就是那个顾鸿,若是南国公府不倒,即便他脸上有疤只要他还是世子,便不愁说不到好亲事。
可她那个堂姐纵是才情满腹家世也不低,但因脸上落了疤最后只能嫁与一个看庄子的白丁为继室,一生孤苦飘零过得极为不顺。
那道疤长在男子还是女子脸上,差别实在太大。
阮筝越想越觉得不忿,忍不住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反正你们男子,终究只是看女子的脸孔罢了。我再有本事若是没了这么张脸,只怕也得出家当姑子。”
封瀛闻声嗤笑一声,颇不在意地回了一句:“当什么姑子,若真有这样的事,我娶你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