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安一夜无梦,睡得很舒服。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睡在野外却像是比在家里还舒服。
一直睡到了太阳晒屁股,阳光将她浑身上下都晒得暖融融的。
带着些微潮湿和清凉的海风正好缓解了多余的一丝燥热,将气温中和到了刚刚好的程度。
她醒来的时候,鬼舞辻无惨早已经回到了随身行囊里,变成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小头像框。
一边伸懒腰一边坐起身四处看了看,格安发现自己居然离睡着之前躺下的位置有那么长一段距离。
她的睡相什么时候那么差了,居然能滚这么远吗?
也不知道屑屑子看到没有,不然下次指定要拿这件事情来嘲笑她。
土墙旁边的篝火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熄灭了,正悠悠地向上冒着袅袅青烟。
埃克斯少年正保持着臭屁样抱胸坐在那堆熄灭的篝火堆旁。
两条大长腿高高地叠起搭在一旁的石头上,一脸凝重,看起来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的样子。
优越的身型和紧致的肌肉线条配上皮肤表面暗红色的还未完全愈合的凌乱伤疤。
整个人透着一股说不出来带着凌虐与野性相混合的战栗美感。
要是腿上穿的不是白色的丝质五分裤就更好了,那条裤子配他实在是说不出的魔性和奇怪。
仔细看能发现他眼下有着淡淡的乌青,似乎是一夜没睡的样子。
“我的裤子呢?”少年突然沉声发问,他虽然没有扭头看格安,但这里就格安这么一个活人。
很明显是在质问格安。
尽管埃克斯的语气很不咋地,要是以往格安肯定要先教他好好做人,好好学习怎么和别人说话。
但是这次架不住格安心虚啊。
于是她怔住了。
“什么裤子啊,我在海里捡到你的时候,你就穿的这个。”格安挠了挠脸,开始一本正经地编瞎话。
少年显然不是很相信地皱起了眉,“你怎么看起来这么心虚?”
格安不屑地“嘁”了一声,努力为自己狡辩:“我把你从海里救上来然后把你裤子扒掉我图什么?”
“最多三分。”
“什么?”
“你的演技。”很显然,少年从话语里来看并不是很相信格安。
“……”这家伙。
格安对于埃克斯的态度非常不爽,但架不住自己理亏便不再搭理他。
毕竟是自己把人家给看光了。
虽然看到那些东西自己也很吃亏。
她走到篝火堆旁,拿了根树枝捅了捅还有点点火星子的枯枝灰烬,往里面加了几根干柴火。
不一会儿篝火堆就又重新燃烧了起来。
“……”格安嫌弃地望了一眼在一旁抄着手跟大少爷一样什么都不做的埃克斯。
明明再添点柴火就能继续烧了,这家伙动下手会死吗?
估计是哪个贵族的孩子从航海的轮渡上掉下来的吧?
正在格安猜测着他的身份时,忽然听到了一声奇怪的青蛙叫。
“呱~”
是从少年的肚子里传来的。
要不是格安确确实实听到了少年的肚子在呱呱叫,看少年那副脸不红心不跳好像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态度,格安就真的要被骗了。
这家伙的食量未免也太大了。
昨晚有捕猎技能的娃娃们抓了那么多海鱼和水鸟。
格安只吃了两口,剩下的全给他吃了。
这才过了一夜大清早的怎么就又饿了?
什么样的家庭才能供得起这孩子啊。
“我饿了。”理直气壮。
“……”格安心想,反正她供不起。
“我说我饿了。”
“哦。”
得到回应的少年虽然表面看起来依旧没什么变化,但语气明显变得轻快起来。
只听他继续理所当然地说出了下文:“昨天的东西味道不错,但我讨厌吃鱼。”
“所以我想吃烤鸟。”
听听,这颐指气使的样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格安是他的小女佣。
“自己去抓。”
格安正在篝火堆旁边用小树枝支一个简易的烧烤架子。
头也不抬地指了指不远处的海湾。
那边的海滩上有不少前来觅食的水鸟,昨晚娃娃们就是去那里抓的。
昨晚给他吃那么多烤鸟烤鱼不过是因为他受伤昏迷刚刚才醒,好歹是个伤员病患。
这已经是格安作为一个陌生人能为他做到最多的了。
看看他现在,不过是一夜的功夫,精神状态已经非常良好了。
实在是恢复力惊人。
格安大概能想象到这家伙之前过的大概一直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被别人伺候得好好的生活。
好家伙,晚上来个巨婴无惨,早上还要来个大少爷埃克斯。
她一个都不打算伺候。
“……”少年沉默了,格安明显能感受到他的不悦。
或许这份不爽来源于他在生活中很少有被人这样怠慢过。
好家伙,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展开一段“女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的霸总桥段呢。
格安无视了他的不悦,去不远处倒塌得乱七八糟的树林里捡了一个椰子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