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屿抬起头,沉默着凝视了她一会儿,手一按把电脑关上了,轻声细语:“没有了。”
看不出破绽。
她不知道,对于陆屿来说,她总是把在想什么写在了脸上。她的犹豫,她的不安,她的不适,他全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了。
从包里取出一个白色的小瓶后,陆屿什么也没说就来了床边,黎曼青一愣,往里侧缩了缩。他抬起眼眸,没说什么,顺势坐在床边。
“哪儿被咬了?”
“?”
他噙着笑摇了摇手里的小瓶子:“止痒的。”
内心的两种声音挣扎一番后,黎曼青哐一下伸出了埋在被褥底下的腿。睡裤只遮挡到膝盖下方一点的位置,小腿上惨不忍睹都是红点点,用小时候长辈的话形容就是像极了赤豆棒冰。除此之外还有长长几条被她自己挠出来的红痕,她的皮肤比想象中的要脆弱敏感。
陆屿蹙了蹙眉,打开瓶盖把药膏涂在她被叮咬过的地方,只听李曼青“嘶——”地一声,睁圆了眼睛,拧着眉一会儿看腿一会儿抬眼看他,半天憋出来四个字:“有点刺痛。”
陆屿抬眸,勾着一边的唇角,眼底眉梢分明有些戏谑的笑意:“所以别总是抓,破了皮,自然是会痛的。”
黎曼青心想,说得倒是轻巧,痒的时候怎么可能忍得住。
“可以画十字。”陆屿道。
此刻他的声音如清冽泉水,和屋外吹起的晚风交织。
黎曼青看着他在一个个肿块上留下十字符号,沉默不语。
小时候妈妈教过她用指甲在包块上画十字的方法,只是长大后没了耐心,总觉得直接的抓挠来得更直接,虽然紧随其后的是更甚的痒意和她的抓狂。妈妈说的话和陆屿说的到底还是不同的,一个存在于小时候的记忆中,一个是长大以后,在早已浮躁的生活里用沉静的语调哄着。
对,哄着,黎曼青觉得自己被哄了。
陆屿表面上平静地继续在她胳膊上涂止痒的药膏,余光里瞧见她不停转动的眼珠和紧紧攥着被角的手,实是忍不住笑。
黎曼青皱皱鼻子问:“有什么好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