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良久,谢伯恩深深叹了口气,弯下腰将宋仝扶起来。
屋子里都是谢伯恩最亲信的部属,他环视众人,满腹感慨。
“这天下从来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为了乾元殿那个至尊之位,他们什么都干得出来,同是一根生的皇族宗亲,彼此间居然如此不容。谁能想到,今日为昌王收尸,为昌王身死而悲痛落泪者,却是我谢伯恩区区一介异姓王爷。”
“人心叵测,此事怪不得你宋仝啊。”
谢伯恩一边说着,一边将宋仝的佩剑缓缓送进剑鞘。
他望着宋仝道:“襄亲王现在何处?昌王骤然被害,他作为皇室宗亲就没有什么说法吗?”
宋仝道:“我早派人将消息禀告给了襄亲王,可襄亲王说按辈分昌王是他的侄子,我朝礼法森严,断没有叔叔给侄子号丧的说法,且他身为带兵进京的皇室亲王,这个时候最紧要之事是安抚朝中文武大臣,稳定燕氏江山社稷,也没空来这瞧一眼。他还说,昌王出殡之日,他会让世子亲自过来吊唁,以尽兄弟之情。”
跟随谢伯恩征战半生的老将军黄升听了这些话气愤不已,他冲到谢伯恩身边,瞪着双眼,一通大发牢骚。
“王爷,燕夷吾这厮实在不是东西,简直欺人太甚!最先举旗起兵的明明是咱们,等咱们一路辛辛苦苦打到江州,他才慢吞吞加进来。现如今他又擅自撕毁盟约,公然率军入驻京都,他以为自己是谁?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黄升说完,其余将领也都纷纷嚷嚷起来。
“最先攻入京都的是宋将军,论功劳,无人胜过王爷您。如今昌王已死,这九五之尊的位子怎么着也该是王爷您来做,什么时候也轮不到他燕夷吾!”
“王爷,只要您发话,我们这些人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义无反顾!”